北海的花（五）
原作：海贼王
同人作者：竹子
CP：伊治×零玖
巨量私设及捏造剧情慎入。事实上已经不止巨量了，全篇都是作者在一个人瞎扯淡夹私货不喜勿喷。一切伟大的设定归尾田爸爸，一切OOC和逻辑错误归我。
顺带一提，这时的伊治是21岁，零玖是22岁。
“伊治，你还在磨蹭什么？快点，会议要开始了。”
“来了——”
伊治匆匆拿起沙发上的披风搭在肩上，伸手拉开刚要关上的休息室木门。走廊上灯光很亮，地毯是干净的暗红色，比起他上一次来时明显翻修过。零玖走在前面，完全没有要等他的意思。他三步并两步快速追了上去，跟她并排走。走廊临近尽头变宽了几倍，会议厅的门敞开着，里面人头攒动，嘈杂声不绝于耳。
伊治走到会议桌的左侧，在标着“杰尔马”的位置前停下，拉开椅子坐了进去。而零玖在外排，拣了离他较近的椅子坐下。伊治环顾四周，周围大多都是他见过的熟悉面孔。有的人在独自研究着手中的纸质文件，有的人在与旁边的人高声阔论；还有的人既不与别人交流，也没在好好看资料，光在做自己的事（比如那个奇怪的胖子从刚刚开始就在不断地把桌上的纸笔往嘴里送，完全无视别人的目光）。他突然发现就自己面前是空空如也的，他似乎忘记带做笔记的纸笔了。
“王子殿下，您能不能长点心眼——”零玖在后面用手猛戳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过去，她递过来一沓厚厚的文件。“刚才放在门口的，你走进来也不知道拿一下。还有这个——你就算不用，也装装样子吧。”她说着又递过来一本装订成册的空白的牛皮纸，里头还夹着一支装好墨水的钢笔。伊治干咳了一下接过来，有些尴尬。零玖总是把任何事情都筹备得面面俱到，他很难想象自己离开她会有多少麻烦。
他在灯光下翻开了那一份文件，扉页就用黑色墨水印着大大的铅字：“司法岛ENIES LOBBY极其严重事件——海盗草帽一伙全员悬赏。”草帽……伊治平时不看报纸，但对这个称号有点印象，好像是哪个悬赏金涨速极快的年轻海盗。
一直站在会议桌最前方的一个貌似海军将领的人，大声清了清嗓子，吵闹的会场很快安静下来。“那么大家应该都到齐了，会议现在开始。下面首先是点名……伊路西亚王国*……黑暗磁鼓王国……杰尔马王国——”
“到。”伊治回答，干脆利落。桌上的人都朝他看了过来，看着这个年轻的新面孔。
这一周，伊治和零玖两人前往玛丽乔亚出席世界政府召开的紧急军事会议。这个会议并不是固定的，只有在大型军事事件前后才会临时召开，上一次召开时，伊治才刚出生**。而参与国基本是固定的，都是三十个左右军事力量相对强大的国家。原本这个会议是必须要在位国王来参加的，但伽治推脱让另两位皇室成员出席。
“我正不巧有非常重要的事，因此我派我的长子和长女——我的得力干将出席这次集会，希望政府和其他各国政要谅解。”这是伽治对政府的说辞；而事实上，他是这样对伊治说的：“什么极其严重的司法岛事件……这破会从二十年前那场开始我就不想去开！你们替我去好了，随便听一下就好，反正那些事也没可能落到我们这里来。”
在船上，伊治已经听零玖给他介绍了这次的事件梗概。世界政府的司法中枢被一群海盗攻破了，对方还公然大肆挑衅，而最后竟然还全身而退了。这的确算是一件比较大的事了，伊治想，至少值得从坐几天的船来赶开这趟会。
“这次事件非常严重……以草帽小子蒙奇·D·路飞为首的这一伙海盗，为了营救被政府逮捕的罪犯“奥哈拉的恶魔”妮可·罗宾，无视世界政府权威和司法秩序，进入不法分子禁足的司法岛ENIES LOBBY进行了破坏设施、大规模杀害海军士兵、攻击政府谍报机关人员等一系列违法犯罪行为……最严重的是，海盗团内的狙击手，用火焰弹射穿了政府的旗帜——我们只能视为这是海盗向世界权威的宣战！”
伊治扬起眉毛，差点笑出声来。自己去挑衅世界政府，这可是他头一次见蠢到这种地步的海盗。
“我早警告过政府，这伙人有大问题了！”一个国王拍桌子喊道。伊治看过去，是刚才吃纸笔的那个胖子。“这些混蛋！草帽小子协助我的下臣篡夺了我从前的王位，将我赶出自己的国家……铁桶岛！现在的樱花王国，呸！真是个恶心名字，多尔顿！”他说着就开始破口大骂，突然又抓起面前的茶杯，一口倒光了里头的水，然后又将陶瓷的茶杯丢进嘴里嚼了个干净。“你们可要把他们都抓起来，处以死刑——”
“瓦尔波先生，请您冷静。这些海盗本来就是犯罪分子，抓捕归案自然是要公开问斩。”主讲人敲了敲贴上了几张资料纸的木板，看着一脸满足的瓦尔波，继续他的宣讲。
“刚才下发的资料里面，夹带着八张最新、还未通报世界的通缉令，请各位国王查阅。这是草帽小子一伙的成员，除了船长之外，其余的每个人也都是非常凶恶强悍的暴徒。”
伊治照他所说的打开了刚刚零玖给他的一沓文件，里面果然有八张崭新的牛皮纸。第一张自然就是那个戴草帽的海盗。D吗……他似乎有听说过这个特别的中间名；第二张是一个绿色头发的“海盗猎人”——明明人就是海盗，怎么还会起个这样的绰号——一看就是主力之一；这个“贼猫”娜美长得还挺不错；“狙击王”，就是那个射穿政府旗子的人？下一张……
“你干什么啊！杰尔马的！”
听到瓦尔波大嚷大叫，伊治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刚刚在看到第五张通缉令的时候，猛地一拳砸到桌子上。实木制的会议桌经不起钢筋铁骨的破坏，从伊治的座位往周围两米延伸了出长长的裂缝。而比起那个胖子肆无忌惮的大叫，更多的国王是投以令他发毛的目光。
“非常抱歉，请各位继续。”伊治正愣着，坐在他后面的零玖发话了。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盖过一片喧闹。伊治扭过头去看她，她瞪了他一眼。为什么她没有——难道她没有看见吗？
“希望在座的诸位国王要首先加紧防范，与世界政府统一战线，配合海军将这些暴徒抓捕归案。尤其是杰尔马，由于贵国在世界不同海域的机会比较多，因此但凡遇到草帽一伙，如果不能及时进行对抗，也希望你们能联系海军的部队。您听到了吗，伊治先生？……伊治先生？”
“他听到了。”又是零玖发话。宣讲人咳嗽了两声，表示接受。“咳咳，那么我现在宣布一下世界政府今后的安排……”
事实上，会议后面的内容伊治一字都没听进去，而他基本是一直愣到了零玖用一沓纸抽他的脑袋，才知道早散会了。零玖垂下头，藏在了灯光所及之外。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看到了？”伊治小心翼翼地问。
“嗳。”她伸出手将长发撩到耳后，走到伊治身边去收拾他桌上的纸笔，他才又看见了她的脸——她在笑。她其实没有真的笑出来，但掩饰不住的笑意似乎马上就要从她的眉宇间溢出。她的眉毛挑了起来，淡红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她的眼睛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浪，在会议室的灯照下通体透明。
第五张通缉令非常特别，即使不是在他们的眼中。因为它不是胶卷的照片——“意外未拍到犯人的长相”，宣讲人说——而是一张手绘的画像。但不管怎样，那个极突出的家族遗传的卷眉毛还是大大地呈现在了通缉令上，伊治很难不认出来。
“‘黑足’山治，是这一伙海盗中的主力之一，擅长近身踢技格斗。”他们回到杰尔马的船上，伊治本想直奔船舱去联系父亲，但他们还在甲板上，零玖就停下脚步照着她的会议笔记读了出来，说是刚才宣讲人的原话。她的声音里还是那种跳跃着的欣喜。“真的是他呢——这名字，还有这眉毛。没想到竟然去做了海盗呀，山治。现在也该有十九岁了吧？他不见时，还是个小豆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一拳打在栏杆上，转身直接朝零玖发起火来。“他早就死了。他那时失踪根本不是自己逃走的，分明就是父亲将他遗弃了！他那么弱，既没有能力，体术也不行……怎么可能在海上活下去！”
“过了这么多年，谁都会变强的，即便是山治也一样。这可是七千七百万悬赏金的通缉令啊，伊治。”零玖的表情并没有因此沉下去，似乎还更加高兴了。“你的脑袋可都不一定值这个价呢。”
“嘁！”他的心里是没来由的气恼和烦躁，那种家伙……那种吊车尾……那种废物……他从小的疑惑又一次像蛇一样爬上心头。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零玖在刚才几个小时里露出的笑，比他过去几年看到的所有总和都要多，都要真挚透彻。“那又如何？根本没有人希望他活着。”伊治压低声音，既希望又不希望她听见。他低下头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父亲不希望，尼治勇治他们都不希望……”
零玖又笑出声来，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不，有啊，现在有了。你看，这些和他一起入侵司法岛的海盗，他们一定都非常关心他呀。还有……”
伊治抬头，看见她还在笑，那是一种压抑不下去的，不自觉的，发自心扉的笑。她没有说完，但他早知道了她接下去的话。
还有我啊。我一直都希望山治活着啊。
“我去联系父亲。”伊治甩下一句话，便匆匆朝船舱走去，没有回头。
山治啊。山治啊。好好地横死街头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呢？
那次会议之后的零玖并没有马上改变，但渐渐地伊治开始觉得不对劲。
她以前天天挂着的扑克脸，伊治基本上就再没见过。无论面对谁，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永远都挂着微笑。以前就是敷衍的笑他也很少看到；现在，她走在路上会面带微笑地和他打招呼。她变得极其温柔，伊治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随时随地每时每刻的温柔。她再也不会凶他，说话也总带着笑意。老实说，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其他吗？她的外貌也变了，她的金色长发变成了粉红色的短发。
伊治的改造比零玖足足晚了一年，但他的头发早早全部变色，她的一直到三年后都没有完全变成粉色。这是她几乎不使用自己能力的缘故。“敌人的中毒症状，我看了恶心；而且我喜欢金发。”这是以前他问起时，零玖给他的回答。在头发变色的时候，她也曾尝试过将头发染回金色，但染膏很快都掉了，她倒也不再挣扎。而现在，她再没有忌惮过使用能力，头发很快就全变成了粉红色。比起尼治和勇治的，伊治花了好久才习惯过来零玖的新发色。
她还剪掉了她断断续续留了十几年的一头及腰长发，一直到后来都保持着短卷的发型。这也让伊治惊讶。从她刚开始留长发，父亲就一直要求她剪掉，出于各种各样理由，诸如影响战斗、对身体不好等等，一个比一个离谱；伊治不清楚父亲让她剪头发的原因，但更不理解是她一反既往的强硬态度。为了向父亲证明长发与战力无关，她还破天荒主动挑战了伊治，在擂台上给还没反应过来的他来了个手动前空翻。他摔在地上，来不及爬起，她就一脚踩在他的背上；他勉强抬头，看见她面朝父亲，轻松一甩她的长发，金色在太阳底下发光。
抗衡了这么久，如今她却自己剪掉了。这又与山治有什么关系呢？伊治怎么都是想不明白的。
两人从玛丽乔亚回来后，父亲曾开过一次皇室会议，主题就是是否要将山治接回来。伊治当然首先持反对票，尼治勇治紧随其后。而完全出乎伊治意料的是，零玖也反对将山治接回来。
“这次的司法岛事件很快就会人尽皆知，山治的名字也一样。而如果这时候我们承认这个穷凶恶极的海盗是杰尔马皇室的成员，必然是对文斯莫克家的一种侮辱。而山治本身的价值没有理由让我们吃这些亏。”这是零玖的原话。尼治和勇治佩服她的心思缜密，父亲也赞同她的观点。最后的决定是虽然叮嘱政府多加留意“黑足山治”这个海盗，但也没有将他找回来的打算。
唯一一个感觉不对劲的是伊治。这怎么可能是零玖，怎么可能是那个凭一张弟弟的通缉令就笑得花开的姐姐。是的，她大概是希望山治活着的，虽然具体原因伊治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既然这么关心山治，为什么又不说服父亲将他接回来？
他从来都搞不懂她的心思。
在草帽一伙通缉令随报纸发放给全世界之后的一两个星期，政府的消息传来了：海军无法根据通缉令找到那个叫做山治的海盗，因为与画像相同长相的实际上是一个叫做迪巴鲁的人，是否存在“黑足”山治这个海盗、他的真实模样，都不得而知。
父亲宣布消息的那天早上，尼治和勇治倒是有点失望，他们多少还是有点想见见长大后的山治图个有趣的。父亲没有别的表态，也其实并不在乎。零玖没有来吃早饭，伊治刚好也没有什么胃口。他不顾父亲压下去的脸色，扒了几叉子就也顺着楼梯上了三楼，四姐弟寝室所在的那层。
他以为她在房间里，便在她的房间前停下，敲了敲门。好久没有人应，他试着推了推，门是锁着的。
“我在这里。”声音从旁边的花房传来，是零玖。伊治转头，见她站在门口，正捧着一束白色的大花，看样子是刚在给花换水。“你怎么来了？不吃早饭吗？”
“我吃完了。”他说。他果然还是不大习惯这样的零玖，换在以前，她一定已经开口凶巴巴地准备赶他走了。“哦还有。政府今天传消息过来说，那张通缉令上的人不是山治，只是他们搞错了。山治根本没有在那个海贼团里，也没有去过司法岛。”他撇撇嘴，吐了口气以示感叹：“他果然还是死了吧。”是的，就是这样。
零玖听罢，又笑出了声来。她歪着脑袋，卡在发箍后面的几缕头发散了下来。走廊上没有窗，不然一定会有阳光洒进来将她照亮，和以往伊治所记得的每一次一样。但这次不一样，不仅是光，这次什么都不一样。
“有什么值得笑的！”他终于提高了声调，直勾勾地盯着零玖微笑的脸，“他死了！零玖！山治早就死了！为什么——”
“海军真的这么说了吗？还是你听父亲说的？即使海军真的这么说了，就真的是这样的吗？”她的嘴角上扬，眼睛也在笑。“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啊。”
是的，他是很希望见到她笑的。但不是为了山治，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废物，不是为了他。她真的笑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
“嗄……我果然还是去吃点儿早饭吧。”零玖自言自语道。伊治看着她腾出一只手推开花房掩着的门，还捧着那束花，白色的花瓣衬着红色的蕊，看起来是和她的头发一样的淡红。
（未完待续）
*磁鼓岛篇142话中，多尔顿回忆里的世界会议上提出“革命家龙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的国家。
**二十年前，金狮子史基推进城越狱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