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刀海/孤魂野鬼

前篇:鬼哭

CP:略微古伊娜/索隆

摘要:和道听说鬼哭能够看见死者,于是想念起早夭的古伊娜来,便来找她问个究竟,但看见死者不是那么普通的事。

*略微血腥表现。

 






军舰和海盗船并排停靠在庞克哈萨德的岸边,正在大吃大喝的海兵或海盗或年幼的孩童把冰天雪地炒得焦热。

那把罗罗诺亚·索隆的白鞘佩刀从海盗众的方向走过来时,鬼哭正盘腿坐在离特拉法尔加·罗不远的石堆上,将自己和白颜色相差无几的手背插入雪层,触到坚硬的石底。

‘你可以看见她?’白鞘刀开门见山,却显得异常拘谨,支支吾吾,连嗓子都干巴巴的;似乎花费了她很大力气来和鬼哭搭话。鬼哭看不到她,否则她应该是手足无措的样子吧?‘那个人,已经死去的,叫古伊娜的人。’

鬼哭从雪中抽出手掌,交叉起十指搭在苍白的膝盖上,隔着皮肤就察觉到嶙峋瘦骨。她知道她在研究室废墟里提起的名字让面前的刀一直记挂到此刻。‘是的,我可以唷,和道姐姐。她是跟着您……不,我想是您的主君。’

‘嗯……鬼哭,我以为——无意冒犯——你应该看不见?’

‘您可把瞎子说得真委婉!对呀,我看不见您的,不知道您长什么样,因为您还活着,这很可惜——但死亡是铸成我刀鞘的诅咒。对于这面墙后的世界,我清楚得像鬼彻姐姐清楚血腥。这位古伊娜小姐姐……’

在她延展话茬之前,那个和道一文字所看不见的半人高的女孩子一个手刀劈在了鬼哭的腰上。她缩缩身子,无辜地扭过头去,看对方墨色的头发因为雪反射的光亮而透出淡漠的湖蓝、别扭地涨红了脸,那样子怪异得像她夭折前从来就未做过这样的表情。她费力地从对方不清的口齿中分辨出一些字句,最终夸张地叹了口气。

‘她好凶的呀,可讨厌我——还是个练家子。上一次我被徒手的死人打得叫苦不迭是那位时雨小姐姐的故人啦——她不想我跟你们提起她来呀。可能觉得流连在世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吧?’这话又招来了一记徒手攻击,但鬼哭闪身躲开了。当然在和道一文字看来她的动作是无由因而诡谲的,就和以往曾经的无论谁都一样会这么觉得。

‘您要知道,和道姐姐,一生无怨无悔的人才会在死后确凿销声匿迹——当然,凤毛麟角,我周围这过于聒噪嘈杂的死人便是证据。临终尚未圆其夙愿的死人都会流连在世,而我能打破的便是与他们的墙。死人跟在自己夙愿的身后,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侥幸等待。当然最经常的情况是他们的夙愿也最终死去,于是他们就变成更加漫无目的的游荡者。喏,就像这周围的一切,这座岛上已经有太多失去生命和姓名的人啦。’她眨了眨眼,余光瞥见一个脸上生毒疮的囚服大汉站在她旁,便顺手将他推入另一群人影之中,看他跌跌撞撞地没了进去,不同踩踏在他脸上肩上的脚穿了过去踏在地上。‘当然您看不见,您都已经被四百年前住在这里的游牧民踩烂啦!噢这位先生,您是四百年前住在这里的游牧民吧?嗯没错。您也看不到,您和您的一众同辈和子孙刚刚纷纷踩踏在一个几十年前的死囚徒身上哟。您一定意识不到已经四百年了对吗?就只像是一眨眼的事……呀,抱歉——’

她意识到她又在别人面前和死人说话了,所以朝回和道一文字的方向抱歉地笑笑,她知道对方一定会吓得想要落荒而逃,除了对方实在想要与她继续话题。

‘没有的事,鬼哭……’和道顿了顿——似乎是在措辞,‘你……多大了?’

‘二十三。’她回答道,‘惊讶吗?可比我的主君还要小哟。想想看,秋水大人竟然有九百岁了呀!’

‘不……我们船上还有一把不及两岁的西海剑,我……并不惊讶。’和道回答,而鬼哭听得她是惊讶得过头。‘只是你说话实在是像……活了一辈子,比秋水更加漫长。’

鬼哭笑了,她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瞧您说的。刀剑的一辈子是无法明确长短的。我如果现在就断,那么二十年就是一辈子。’

‘那些四百年前、几十年前的死人……’

‘他们一直在这里,只是我突然闯了进来!’鬼哭抿起嘴微微笑道,试图回想她铸成的时候。‘您看,从古至今的所有死人都在。第三世界是个拥挤又孤独的地方。那些以前的死人,他们已经一切忘记啦,就像这里的家伙们,他们基本上都说不出话了。而您主君的这位凶恶的小故友——’她将话题转了回来,几乎透过瞎眼看到和道缩了缩脖子。‘她却看起来很亢奋。是因为觉得她的夙愿有望实现?她呀,气势汹汹地自报家门,却绝不肯将细枝末节透露。她是您主君的谁?她的夙愿是什么?您可以告诉我吗,和道姐姐?’

和道咽了口口水,看鬼哭又侧一下身子,照她的说法应当是被古伊娜又攻击了一遭。‘她——是我的前一任主君。是索隆的故友。她的夙愿……我想是与索隆的一个约定。’

‘啊!约定,当然。半数的夙愿走的都是这个路子。’她挑挑眉,看向名为古伊娜的死人,她正看起来十分恼火。自从她开始与她交谈,每每试图探和道的底或者与鬼彻一起——虽然她也并看不见她们俩,但是能听见鬼哭一个说的话——拿罗罗诺亚·索隆开玩笑时,后者就会对她展开毫不留情的攻击,力道恐怖,准头吓人。死人拿走伤痕但不会顺上疼痛,鬼哭虽也刚见过敞着五脏与她谈笑风生的年青死人※,但这位脖颈上捅出了一根骨头、喉口的大出血已经凝固的少女还这样精神奕奕,着实还是一幅崭新的风景。‘您的脖子看起来可疼啦。让我猜猜看,古伊娜小姐姐,您是摔死的?从教堂的尖顶自己跳下来,在悬崖边玩耍时恍惚神游,还是从楼梯上一脚踩空——’

在她得到死者的答复——无论是一句话还是一个新的手刀——之前,她面前的和道就仓皇地转身离开了。甚至没有一句告辞,十分无礼——当然,也是每一把遇上她的刀的态度,他们要是听到她不经意的哪句冒犯死亡的话后竟不转身而逃,那么她倒反过来要惊讶了。

她听见和道走远了停下脚步,应该是回到了秋水和鬼彻身边;在激动地说些什么,或许是抱歉,我实在是受不了那个阴森的家伙啦!不信的话,秋水,你可以去试一下;不,也或许没有后面那句,因为在鬼哭使人受不了这件事上,所有的时候所有的刀都能达成一致的共识。

她等了很久的攻击没有过来,便奇怪地转去看死者。对方正摸着自己折断的脖子,发现丝毫没有痛觉后眼神暗淡了下去。她抬起头来看进鬼哭的眼睛,张开了嘴,像要说些什么。鬼哭竖起耳朵来听。

‘噢,是踩空啊,我为您感到抱歉……和道姐姐啊,是一把很厉害的刀呢。当然,您为她感到骄傲,她也为您感到骄傲……他?您觉得他能他就能吧。我并不了解他呀,甚至没朝他砍过……好啦,您甭再抽我啦,我是真怕要您带着凶器死的,我就当场和您说再见了……我又没有碍着您。我对刀的死亡并不感冒,索隆先生也还有秋水大人给他撑腰,我哪敢想着动他呢?……好好,我知道是他的能耐,绝不关秋水大人的事……’

过了一会儿,鬼哭下定论道:‘古伊娜小姐姐,我喜欢您。’她真切地双手合十,明明妖刀都最不乐意祷告。‘既然我没见过夙愿实现的死人的下场,我就祝愿您最后一个变成孤魂野鬼吧。’

 

 

 

 

※指的是跟在路飞身边的波特卡斯·D·艾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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