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北海的花(七)<中>

原作:海贼王

同人作者:竹子

CP:主伊治×零玖,微伊治x山治&尼治x零玖

巨量私设及捏造剧情慎入。事实上已经不止巨量了,全篇都是作者在一个人瞎扯淡夹私货不喜勿喷。一切伟大的设定归尾田爸爸,一切OOC和逻辑错误归我。

要写的内容量完全超乎我的想象,因此只好再分多一章,抱歉了大家(如果真有人在看的话。关于那个看起来就非常痛的暴力场面,其实非常不靠谱,高温使伤口闭合这种事也是美剧看来的,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哦,诸位dalao还请不要指责我的鱼唇。有强行提高伊治智商的嫌疑,因为我希望他是一个极其敏锐而强大并且极帅的人。

 

“去喝点酒吧。大妈他们送来了几桶好酒——他们说是好酒。”

尼治敲开了伊治的房门,惊讶地发现伊治竟然坐在床上发呆。要知道平时里的伊治最讨厌的就是效率低下,发呆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更是从来不会做。“……怎么样?”

“……我随便。”

“随便就来吧!”尼治将他一把拉起,搭着他的肩膀朝门外扯。伊治倒没有很抵抗,他没有什么酒精麻痹头脑的概念——事实上他们一家子都没有,他们的酒量似乎是祖传的好。尼治和勇治喜欢喝酒,这点像父亲,因为酒精能给他们带来刺激,也许是愉悦;伊治没有这种感觉,因此他对酒并没有很大的喜好,但也没有讨厌就是了。但零玖就是极其讨厌酒精。并不是说她酒量不好,去到国际场合上没有哪个国家的王子能将她灌醉的;但除了应酬的场面之外,零玖从来不喝酒,她不会参与到三兄弟弥漫着酒味的休闲话谈,在晚饭的餐盘边也从来不会摆放一杯酒。伊治也从来不晓得为什么。

所以果然,零玖不会在厅里头。那儿坐着迫不及待打开酒桶的勇治,准备开喝的父亲和三个穿着暴露的女郎。尼治见伊治的目光在她们身上,解释道:“大妈送来的陪酒女。怎么样,身材不错吧?”尼治就这样当面说着,对面的女郎也丝毫没有受到冒犯的意思,反而更细声笑着朝三个王子靠近来。“蒙多尔大人吩咐的,一定要陪杰尔马的殿下们喝个尽兴呢!”勇治大笑着往嘴里灌酒,尼治一边笑,一边朝伊治看。

“一般。”伊治回答道,比起零玖来差的远了,不管是身形还是气质——不,他怎么会拿零玖来作比呢。“零玖呢?”

“啊啊,刚才大妈的士兵来通报,说她受伤了在医疗室。”尼治若无其事地说,端起一大杯子酒,灌了一口,“完全不够味道嘛,还说什么好酒——”

“她受伤了?!”伊治转向尼治,抓住了他准备添酒的手。

“……说是卷入了和入侵者的火并中。我跟小兵再三确认过她已经没事了,你不用这么——”尼治说话有些断续,不同他以往或者就刚两秒钟前的风风火火。“——何况,这点小事能伤得着她吗……”

“大妈家的战斗伤到杰尔马的人,他们该多少有点表示的吧?就来通知我们一趟就没事了?这已经是不平等外交了吧?”伊治咄咄追问着。他自己也被自己的认真劲儿吓到了,平日里的外交场合中,抱有如此强硬态度的总是零玖,他只是旁观罢了;不过与其说这是对杰尔马的尊严与利益斤斤计较,不如说是对——“她伤到了哪儿?中弹了吗?有人在给她医——”

“嘘!”尼治一把拍住了他的嘴,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才慌忙把手移开,示意伊治小声点,伊治随着他的眼睛看向正在喝酒聊天的父亲和勇治。“别说了,父亲不想我们提这个。你在房间里的时候,父亲说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该搞这些节外生枝的事,如果是零玖好好待在这儿就没有什么可卷入的……之类的……别再提这事了,待会儿父亲得生气——”

“别开玩——”伊治刚刚开口,却又立即闭了嘴。父亲说得没错的,这本来也有零玖的错,她为什么要在城堡里乱走呢?明明知道入侵者还在,并且就是冲着他们家来的。更重要的是这时候不能跟大妈家的人闹矛盾,所以即使零玖是被误伤了也是一样,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在哪儿?”

“四楼的医疗室。”尼治脱口而出,尔后稍稍压低了一点点声音继续道,“刚刚问了那个来报告的小兵。本来我还想去看下她有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父亲待会儿睡下之后……之类的……毕竟她明天不能不出席的……你要去的话,我就不去了。”尼治像是措不得辞似的。

“嗯,那我去去就回,会叫她记得明早赶回来准备。”伊治放下酒杯,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父亲,我出去随便逛逛,很快回来。”他这样向父亲解释着,推开木门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一个象棋兵在把守着,见他出门,规矩地行了个礼。他没有回应,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大妈的城堡。大妈的士兵。大妈的茶会。大妈的婚礼。大妈的火并。大妈的霍米兹。

在联盟关系没有确认之前,他们这根本就是身陷敌营。一切都是大妈的主导,甚至连零玖受了伤也不能和他们声讨;这是如此权与力的悬殊所致。一直以来父亲用的说法都是“同盟”“联手”,明明现实清楚得很:是杰尔马加入了大妈海贼团的麾下了。如果说北海的敌人看到G66船上大妈的旗子落荒而逃,那么这究竟算是杰尔马称霸了北海,还是大妈称霸了北海呢?挂上大妈旗子的船队,还能叫G66船队吗?

他经过山治的房间。门口的象棋兵并无异常,说明他在里面。那么他在干什么呢?抱着肩膀哭吗?

山治刚刚哭过一回,在乘着猫车来城堡的路上。出现了一个他们都意想不到的人,那个草帽路飞,山治所在的海盗团的船长,说是来接山治回去的。伊治并没有担心他是否真能将山治劫走,因为只要还有手铐和东海的人质在,山治就不可能轻举妄动——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残次品。他会因为疼痛而哭泣,他会去给乌龟喂面包,他会去接尼治扔向柯赛特的盘子,他会因为一个曾经工作过的餐厅的老板而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许是自由?或许是那些贫穷而愚蠢的冒险?或许是狠狠地揍上尼治一拳?莫名其妙地脆弱,脆弱到莫名其妙。

如果说他稍稍强硬了一点,那就是他一脚将草帽从车沿上踢飞的时候。杰尔马的王子,文斯莫克·山治。他这么对前来接回他的船长说着,就在不到一小时前,他大声地向家族宣告背负这个姓氏是他的最大耻辱。伊治有一刻以为是他想通了,立即他又看见坐在他旁边的零玖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

对,这个文斯莫克家的第三子,草帽海盗团的“黑足”山治,在逢场作戏。面对着文斯莫克扮演自己的妥协,面对草帽扮演自己的“堕落”——山治所认为的,承认这个姓氏既是堕落。

山治将他的船长赶走了,用暴力的方法。零玖一眼也没有看,伊治从头看到尾。山治的强大是不可否认的——对手是五亿的悬赏海盗,他的目的是不还手但不退缩不倒下,但山治将他击倒了,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失去了意识。山治可能是使出了全力吧,可能放了水吧,但他面对他的船长时的攻击和面对尼治时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级别。他对尼治,根本没有动真格。伊治是感觉到了一丝可怕的,在他在地牢里思考过这个问题以后,又一次地。山治是个可怕的战力,这是真的。但为什么,他还是会这么莫名其妙,这么脆弱?零玖有着比哪个弟弟都强大的战力,有着比他们谁都强悍坚硬的内在;山治该是有着比零玖更强悍的力量,却有着比谁都软弱的处事态度。

山治上了车后,车继续开,那个船长在原地朝着他大声地喊话了。喊的什么?要成为海贼王,要有山治在,要一起旅行一起冒险,山治是他唯一的厨师……

就这样,山治就哭了。他没有发出声音,一点也没有,如果不是尼治喊那么一句“怎么还哭了啊”,坐在前排的伊治是不会知道的。

为什么哭呢?究竟有什么值得哭的呢?

他往左看,零玖闭上了眼睛,眉头微蹙。是了,山治这样地胡闹一场,她也许又在想着他了吧,想着他有没有受伤,想着他为什么哭——也或许零玖会晓得他为什么哭吧,零玖一句话也不说。

为什么哭呢?为什么皱眉呢?为什么不发出声音呢?为什么什么话都不说呢?

为什么他就这样教她关心呢?为什么她就这样关心他呢?

楼梯到了四楼。走廊中间的一个房间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医疗室”,他惊讶地发现门口的象棋兵竟然被打晕了捆在凳子上*。不会是入侵者干的吧?那个草帽的同伙?那医疗室该不是遭到了入侵?他快步地朝那走去,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推开了门,也没多想跟着就喊了一声“零玖”,带惊叹号的。

她已经醒了。嫣红色短发的人正站在窗前像是眺望着,背对着门口。听见门开,她一下子转过来。

“你的教养呢?门都不敲就闯入一位淑女(lady)的房间。”

“淑女(lady)……山治张口闭口都是这个词。你在学他吗?”

“不。我在责备你的礼仪,伊治。”零玖皱眉,抱起手看着他,语气稍有严厉。伊治这才发现她光着她的大腿,可以看见腿上的纹身“66”和右腿上白得刺眼的绷带。她还是很漂亮,身材特别好,在伊治慢慢长大见过这么多的女人之后,他的感觉和小时候是一样的。他虽然进来了,她倒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抱歉。”伊治移开目光,才惊讶地发现零玖方才望着的高大窗户铁栏杆被撞坏,玻璃也碎了一地。“——窗怎么了?!”

“刚才草帽路飞闯进来,来找山治的。发现他不在这儿就跳窗走了。”零玖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看窗户也没有看伊治。

“什么——他不是被抓起来了吗?!”伊治惊愕道,“你没拦他?”

“你的要求还真高。我负着伤,你让我挡住一个五亿的赏金犯?”零玖嗤笑道,朝旁边迈步坐到了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浮夸地装作很痛的样子。

“如果目的是杀死他的话,有什么难的吗?”伊治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嘴道。零玖的能力是毒。这是不需要考虑对手的能力、速度与力量,永远都有效的一个武器。如果用上她的毒,别说对手是奄奄一息的家伙了,即使是全盛时期的草帽也一样会被拖延甚至杀死吧。“为什么要放走他?”

“你的想象力比我以为的丰富得多呢。”零玖的语气没有一点波澜,对这个直白的问题没有任何反应。伊治啧了一声。零玖没有正面反驳,其实就是默认了,草帽的确是她放走的。还有勇治之前所告诉他的,在来的路上,零玖救了草帽一命。

他又要开始问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走他?因为他是山治的船长?因为她那样的关注他?可放走了那个船长,山治就有被劫走的可能,零玖难道希望如此吗?她难道希望山治离开吗?她不高兴山治能回来吗?她如此关心关注他,难道不希望山治留下来结婚,然后能和他一起生活吗?

但正如他以前每一次发问一样,不会有任何答案。他永远搞不懂零玖在想什么,零玖从不解释,他自己这样再想下去也无济于事。他于是换了一句话。

“你的腿伤怎么样,听大妈的人说你受伤了,我……我们很担心你。”话刚出口,他才感觉到别扭。

“担心!你们?”零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伊治脸上发烫,“谁?”

这个问题,还叫伊治想了半天。谁?“尼治……”不,尼治看起来对这件事挺无所谓。“呃……父亲……”不,不对,更不是父亲。父亲并不知道他出来是来找她来了。

并没有给伊治留空当思考,零玖马上地接话了。“当然。如果作为联姻一方的家属不能全部到场的话,杰尔马脸上挂不住。我很快就回去。劳你转告父亲,很抱歉给他添麻烦了。”

这不对。是的,这该是父亲,或者他担心她的原因,新郎的家姐不出席婚礼,会被视为杰尔马的诚意不够。但如果只是那样的话,随便派个士兵来传话就足够了,他根本没必要专程来医务室找她。这不对。他根本没必要来找她。如果不是担心这个,又还有什么别的吗?像尼治说的,这种程度的伤并不会对零玖产生太大害处,也不会影响她的战斗力。他唯一担心的只是她能否准时回来而已,是的,是这样的。那么,还是一样的,他没有必要来找她。

他为什么要来找她?

“我知道了。你尽快回来吧,别错过了时间。”他还能回复什么?这似乎是他嘴边的唯一一句话。他往门的方向迈了一步,准备要离开。

“当然,劳您费心了。”零玖轻轻地点了点头,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脚上。伊治开门出了去,然后轻轻地把门带上。

他为什么要来找她?

伊治准备往回走,朝向楼梯的方向,停住了脚步。楼梯口那儿站着尼治,对方也在看着他。“酒喝完了。我就闲逛一下。”尼治多此一举地作出了伊治完全不感兴趣的解释。

伊治没有回应,也没有开启新的话题,更没有与尼治交流零玖的情况的意思,像是看不见他似的径直往前走,与他擦肩而过下了楼梯。

“零玖她还好吧?”尼治在后面问道。

“明天她会准时回来的。”伊治回答。这并不是尼治想要的回答,他知道。他是知道父亲担心零玖的原因(不过父亲究竟是否担心零玖又是另一个问题)是怕她明天没法准时出席茶会,同时他认为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但尼治似乎不一样——也许吧,他看起来又是像丝毫不关心零玖,又像是……总之,似乎和他自己认定的原因不一样。

他不晓得的是,它们——伊治和尼治的原因——是一样的。

 

伊治那一天晚上睡得出其意料地沉。尼治和勇治也是,勇治还险些睡过了头。父亲出门去找大妈家的人了,伊治洗漱过换好了他的正装,一个人在厅里正喝着红茶的时候,零玖推门进来了,后头跟着的是穿好一身白色婚服的山治,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系着自己的领巾,像是根本不想抬眼看到这间客厅里的任何人,而这种反感情绪在他发现偌大的空间只有伊治一个人之后更加露骨。他在远离伊治的另一个角落坐下。

客厅里静得令人窒息。伊治喝完最后一口红茶,放下杯子,开始端详和他隔着一个空间的山治。山治所坐的位置没有窗,他没有东西可看,无事可做,便将自己的领巾解了又系,系了又解,来回几次。他的婚服很讲究,和杰尔马的宫廷正装风格相像,但却明显比那还要郑重得多。伊治没有见过任何一场真正的婚礼,但如果说新郎都是打扮成这么庄重的模样的话,也许结婚可以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吧。

他伸手捂上自己的脸,叹了一下。他似乎已经无事可想了,才会跑来思考这种无聊至极的问题。比起这个,他应该有其他更想做的事吧——

“山治。”伊治低声地唤道,打破了整个客厅寂静的空气,而对面的人明显地因为这一声而打了个激灵。伊治闭了一会儿眼睛。他对自己对于山治如此极度的厌恶感到惊讶。尼治和勇治其实并不讨厌山治,这很明显,他们甚至觉得他很有趣,尤其当他们可以暴虐他而不被还手时。但伊治清楚地晓得,自己真的是憎恨山治到骨子里了。憎恨他的软弱、失败以及莫名其妙的一种相像——他也并不能解释是和谁的、何种的相像。他必须赶在今天,在山治得到丝毫的幸福——与那么漂亮的女人结婚也算是一种幸福——之前,就像他小时候的那一次所做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想来聊会儿天吗?”他站起身朝山治所在的角落走过去,而后者瞪大了眼睛扶着墙,似乎有些发抖。“不……”

在迈步的过程中,一只手从后方扳过他的肩膀,使他停在了原地。零玖用力之大以至于伊治的肩膀甚至有些吃痛。“离茶会开始只有两个小时了,你可以不要无理取闹了吗?”

“我只是开个玩笑。”伊治像是打圆场地这么说道,事实上却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地直勾勾盯着零玖看——自然,零玖没有看他。她大跨步走到山治旁边,拉着他的手站起身来,朝旁边原本昨晚准备给她的空房间走去。最好还是远离你——零玖像是在这么说。伊治皱眉。“父亲让你们在这里等吧。我们要一起去茶会的。”

“你要让我在这里干等,不如去催那两个磨蹭过头的家伙?他们是自己穿衣服都做不到吗?”零玖头也不转地回嘴道,她和山治闪进房间,门砰的一声被摔上。

啧。伊治猛地朝旁边的柜子踹了一脚,发出了巨大的噪音,柜子上的东西也掉了一地。他没有傻站在原地或者生闷气,喘口气后便脚步轻盈地绕过那房间旁边的短廊,倚在另一扇门的背后。准确地说,是将耳朵贴在门上。虽然说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在做这样奇怪的事。

里面一开始是很安静的,后来先是传来了零玖非常轻的声音。“别动,我再理一下——这边,好了。你看起来很精神啊。”她顿了顿,声音比起刚才要有些平。“山治——你为什么光这么怕伊治?从小就是,到现在。他以前揍你最多?”

伊治没想到零玖会对山治提出这个问题。那么,他会怎么回答呢?如实相告吗?他静静地听着。

“不,他揍我最少。”山治回答道,甚至掺了些苦笑。“是因为……”声音停住了好一会儿,想必是山治在考量要如何回答。许久,他才继续道:“算了,那不重要。”

啊啊,选择不回答吗。伊治摘下墨镜,用领巾擦了擦。他抽出腰带上别着的那支短刀,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来了。山治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害怕他的,对山治来说,伊治和另外两个兄弟没有区别,只是其中一个给他施加噩梦的人而已;如果说非要有些区别的话,只能说是因为伊治很少主动去殴打他,不是唆使另两人,就是在一边冷眼旁观,不时补两句,废物,垃圾,失败品,文斯莫克之耻。山治不知道什么时候伊治会动手,伊治的举动无法揣摩,未知是最可怕的吧。

他唯一对他极严重的一次——姑且称之为残虐吧——是山治被关在地下大半年以后。那也就是山治至今都对他有着阴影的原因,伊治想。那是在伊治眼见零玖又一次给山治包扎完离开之后,带了一把短刀,顺来地牢和山治铁面具的钥匙,没有尼治和勇治,独自一人来到他的面前。他用钥匙解开山治的铁面具,开始了他的动作:他用能力将那把短刀烧的通红,在山治的半侧头发所覆盖着的左额上,用力刻下了“残次品”三个字。那次其实是伊治到十岁以来见过最血腥的场面了,八岁的山治苍白的额头在短刀划过的一瞬间就涌出血来,伤口却因为接触级高温的金属而迅速疲软萎缩,外皮强行闭合,里却还是伤得极深,又有从里到外的严重烧伤,看起来应该非常痛吧,伊治想。山治因为极度的剧痛而几近昏迷,却又因为剧烈的痛感而反复清醒;一开始惨叫得非常大声,到后来却又因为精疲力竭而无法发出声音。伊治不得不说,即使是在后来的战争任务中,他也从来没对哪个目标用过这样残忍的手段。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山治对他的恐惧。无论现今他是否已经强过了他,这种恐惧是没法消失的。按理说,山治是永远都不可能改变发型的,他不可能把那样的字眼露给别人看;但他现在露出来的额头却是完好无损,像是在嘲笑伊治一般。前一天在杰尔马的地牢里时,还有就刚刚的时候,如果没有零玖的阻止,伊治的确想再做一次同样的事,在他头发所覆盖的右额上,刻下同样的字。

他享受让山治痛苦吗?应该没有。他只是想让山治做回和以前一样的角色,那个他所一直以来憎恨的角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变得强大、优秀,甚至于在抵抗自己对他的恐惧了。他讨厌改变,他讨厌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改变他的想法。

“哎,看看你,真是一个天底下最帅气的新郎官。啧,我就像是个女儿要出嫁的妈妈,开心点儿嘛,笑一笑。”

“所以说为什么是女儿啊……”

房间里传来的对话将伊治拉回现实。面对山治无奈的回复,零玖的声音里也带着笑。伊治记得这种声音,清楚得很,是她两年前见着山治的通缉令的时候。是呢,又是山治啊,能让她像这样笑起来的永远都是山治啊。

“不用再害怕伊治了,好吗?他只是个白痴。”

又是过了半晌,山治才回话。“只是对你来说。”

“……来。”零玖并没有正面回答山治的话,这样唤道。“我很高兴能见到你,即使是这么短的时间。”

“零玖……”

“开心一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不开心吗?再也不用见到父亲和那些混兄弟了。”

山治没有回答。伊治并没有听懂零玖的话。

“对了,这个给你,戴着它吧,说不定会带来好运呢。”零玖这样说,光是听伊治并不知道是什么。“等婚礼完了——不,等你走了,再丢掉吧……”

“我不会丢的,永远都不会。”山治回答,斩钉截铁。

这回轮到零玖沉默了。

“零玖,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你们真的……”山治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断续。伊治微微皱眉,走?什么意思?山治要走去哪儿?

“瞎操心。”零玖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极硬朗。“我比你想象的能耐得多。他们也不是轻易会死的人物的……放心吧。”

两人又静了一会儿。

“……谢谢你,零玖。真的。”山治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就像是——那个人。你和她,太像了。谢谢你还好好地,在这里。”

零玖没有答复。伊治听见了肢体接触的声音——他们该是拥抱了一下吧。两人没有多说一句话。

“……你先出去准备吧,让我一个人再待一会儿。”半晌,山治这样催促道,假装调侃道:“这可是我最后的单身时光啦,待会儿我也是一个跟美丽的淑女(lady)结过婚的男人了。”

零玖笑了,一边嘱咐着你快些,一边从刚才的门出去回到了厅里。

伊治还在原地停了一会儿,重新戴上他的墨镜准备也往厅走,突然从房间里传来山治的声音。“我知道你在外面。”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要鼓起勇气似的——“伊治。”

伊治愣了愣,推开他刚才所靠着的门,山治已经面朝他的方向,直直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伊治并没有提出疑问,山治主动地说道:“见闻色霸气,听说过吗?”

“嘁……”伊治用鼻子哼了一声,偏了偏头俯看着他。“真没想到有一天山治竟然能掌握这种力量啊。——要说是你自己领悟的,我可不信。”

“……随便你。”山治撇过头,继续说道,“我现在能听见很多东西,伊治。包括你刚刚在外面,包括你什么时候想出手打我,包括你的心跳声……”

伊治皱眉。他不喜欢被人这样卖关子。零玖也好,山治也一样,他们这还真是个使人厌恶的说话方式。“你想说什么?”

山治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停下,随后才缓缓地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会对零玖有反应?”

“什么……”

“你的心跳,速度会变。当她……”山治停住了,回过头来直直地看进伊治的眼睛,又开口,脸上是真真切切的疑惑。“但是为什么?你们三个,不是都没有……”

“你把话说清楚……?”伊治眉头紧锁,问出来又有些犹豫。他完全搞不懂山治的话,却不知从何问起。他不自主地朝山治走过去,后者下意识地退后闪躲——动作并不利索,伊治很轻松地就抓住了他的胳膊,感觉到他开始颤抖。“你……”

“山治,尼治勇治搞定了,你也快……”零玖一下子推开了门,意料之外地看到伊治,以及他对面喘着粗气的山治。零玖一下子脸色就黑了下来。“伊治?!你在这里晃什么?新郎官没空搭理你。”

“我什么都没做。”伊治松开山治,双手高举以示清白。山治立即往后退了几步。

“走了山治,新郎要先入场了。”零玖拉住山治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朝门口走去。

倒是山治竟然回头看了伊治一眼,他的脸上还是刚才那夸张的疑惑。但那也只有一瞬间而已,很快他便消失在门外。

伊治站在原地没有动,尼治探头进来。“不走吗?茶会要开始了。”

“走。”

伊治迈起步,跨过房门,将它猛地摔上。

 

(未完待续)

 

注:前一天晚上山治和路飞会和了,决定战略是山治回来参加茶会然后在中途将他劫走;然后零玖知道这件事。但文斯莫克·know nothing·伊治听03两人的对话就很懵了。

山治上的额头伤疤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换过发型的原因。伤疤在两年间消失是因为伊万科夫的能力,荷尔蒙果实可以调节激素分泌促进皮肤更新(我编的),就相当于是山治换了一层皮;山治企图消除自己对伊治的恐惧这一诅咒,因此改变了发型将左额头露了出来。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该怕还是一样怕。

以及我觉得自己10的信仰要被改变了,写着写着竟然自顾自地开始萌20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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