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北海的花(九)中

 原作:海贼王

同人作者:竹子

CP:伊治×零玖,零玖×山治

BGM:Max Richter-On the nature of Daylight

捏造剧情,少女感强,私设极重,罗里吧嗦。建议配合(二)~(五)食用。


“山治:

接上封。现在是两天后了,我才有时间来继续写。上回是佣人来喊我去吃晚饭。晚饭时父亲又提起来成人礼的事,他要是知道我脑子里正在想的东西,想必会觉得害怕的。

我在那岛上见到的人是屠魔令下的漏网之鱼。他们躲在尸体堆中逃过后来海兵的检查。政府的人当然没有把岛上的尸体处理掉,因为这个岛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死物了,那些尸体将怎样发酵生虫怎样面目全非,他们都不在乎。

就我们所知道的,父亲后来虽然是自己在继续研究,但已经将机密文件还了回去,并且在杰尔马转变为G66船队以后帮政府干不少黑活背不少黑锅,便还存留世界会议与会资格。我们还活着,父亲还活着,从出生起就为了战斗的士兵还活着,好好地活着在这个名为G66的船队上,享受着作为王族的特权,但是那些存留在岛上的本该作为我们的国民的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们。

但他们,他们向我问候行礼,他们会朝我微笑,他们且送给我一束他们种得旺盛的花。我将它带了回来,是我曾在图鉴书上见到过的,名为天上百合亦或是卡萨布兰卡的,有且仅有北海与无风带衔接处的气候能孕育的百合科,花语为永恒或伟大或傲然或深爱。

在这件事上,你是最不适合倾诉的对象了,山治,你不可能理解我的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因为你不可能对与杰尔马有关的任何事情产生情绪。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不适合的倾诉对象——嘿,说得好像我有其他的选择一样。

是这样的,山治,这事说来牵强却真实。他们所憎恨的是伽治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血脉。文斯莫克家曾给杰尔马带来昌盛,与伽治无关。杰尔马的子民智慧而强大,却是与如今的冷血无情无关。妈妈身上也流着杰尔马的血,她才是杰尔马该有的样子。

我难以释怀,山治。我从小梦想着自己有一个真正的故乡,即使它是个杀戮之都,我也不希望一辈子漂在这个没有根的船队上。但它不是啊,山治。杰尔马是个美好的地方,在这儿拥有力量的人有一颗善良的心,劫后余生的少数人能乐观地活,在这儿,独独在这儿,象征永恒与伟大的天上百合可以盛开。这是我的故土,这是我们的故土。我是生在杰尔马的,我们该是生在杰尔马的,与G66无关。

杰尔马的历史书上所记载的是假的,或者至少不是全真实的。你也许也多少知道了吧?出海这么久了:岛是不会沉的。岛是有生命的,有同世间万物一样的生命,它与大海一同呼吸,一同生长,一同存在。即使像奥哈拉一样从所有有迹可循的文献上都被抹去,即使像富列凡斯一样从地图上消失,即使像杰尔马一样被炮火湮灭——岛也不会沉。没了国与王,它照样活;尚有人烟,且便有花,杰尔马的天上百合,与这个岛一起,与这片永不停息的北海一起,一同生,一同死。

后来我当然就离开了那里。并且我认为我是不可能再找得到那个岛屿了。是就这样简单地和我们从前从未涉足的故土说再见。但是经过这件事情,我可能改变了一点儿——山治,我决定要在这座城堡之内,做一点种花之外的努力。就像妈妈曾为了阻止父亲抹杀你们四个的情感而服毒,并且在你身上成功了一样。妈妈如果不去做,像现在这样的你根本就不会出现;所以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在伊治他们身上就更不可能出现任何的希望。他们血管里流着一半妈妈的血,流着与我的相同的血,这是生命设计图也无法改变的作为人类的证明。我不相信他们会完全成长为无情的杀人机器,没有一点转变的余地,因为即使即使他们是怪物,那也是我的弟弟,我就有义务去代替母亲,把他们带回这个人类的世界。

再有几天是我的成人礼。北海王贵之间的传统,是在王族成年时赠予年轻于自己的血亲礼物。父亲并不清楚,因为这没有记载在历史文献上,是我在任务中了解来的——历史书可以篡改,但口口相传的真实不能,这与杰尔马的历史真实异曲同工——我和父亲提起,他也并没有反对,就像我向他申请来花房也并没有花太大力气一样。他不认为我能对他的蓝图做出什么改变,也不认为我这些小动作会导致我对他的不忠。父亲在某种程度上是何其自信的呵。

我将送给他们花。襟花的制作我有些研究,这种适合正式场合的得体礼物,父亲当然也会喜欢。尼治的是烛火鹤,热情、热血与宏图;勇治的是白草月桂,强盛、荣誉与骄傲;我自己的是绿岛洛神台,希望、纯洁与思念。他们是意味着他们本身,或者是我希望得到的。

最后,我打算给伊治的是杰尔马的天上百合。是的,我是打算将他作为我进行尝试的突破口。为什么是伊治?因为他较另两人更聪明?因为他铁定是父亲认准的下任王?因为他最稳重靠谱?

……说实话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其实我并没有考虑这些。与其说是我要选择他,不如说是他选择了我。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明显地对我表现出来有着出乎意料的关注度,表现的感觉也复杂奇妙,似狂躁似沉寂的热情。我最初以为那可能只是出于对他所看中的对手的关注,但并非仅此。他会希望得到我的认可。他比另两人更敏感,常常会发现我与他们三人的不同之处,这会引发他的思考,就像课本上留下的习题他会仔细钻研透彻,不像草草了事的尼治和勇治。他甚至会清晰地意识到我是身为他们的姐姐而并非单纯的战友这一身份。

至少我要尝试着迈出第一步,只是因为碰巧选择的是他——还是那句话,我本来就没有什么选择。

幸好这封信是不会寄出给你的,不然写这些东西给你果然还是会让你反感吧,你是对他们怎样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毕竟。

成人礼还有几天。唉,还是很令人紧张的。

天天开心

零玖”


“山治:

我的成人礼过去一个多月了。原本我是差不多一年才会写一次信的,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不得不写得这么频繁。

你知道我的花房,山治,它现在已经有了非常多不同的花了,摆得非常满。我有时候还会惊奇,只占世界面积五分之一不到的这么一片北海竟然会有这么多特产的花种。我并非对其他海域的花不感兴趣,但应当说我只想保存北海的花。算是一种对故乡的思念吗?真好笑,像我这种无可救药的人,哪里有什么思念可言。

当然——我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这件花房并没有说不对外人开放,我几乎没有锁过它的,但是从来没有人进来。下人不敢,父亲、他们三个不感兴趣。本来是这样的,但是就在昨天,伊治自己进了我的花房。

起因可能是我在成人礼上对他说了一句话:北海的天上百合,我们的故土上生长的花。我是说得很小声的,但伊治听见了并且记得了,他自己来到这里,不知道在找什么,我想他自己也并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他瞎碰到了我之前带回来的黑雾曼陀罗,中了剧毒,我把毒清走救回了他,把他拉走,在我房间里,他问我‘没事吗’。

他其实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我为什么养花,他不知道我的能力为什么与他们的都相异,他不知道我们的故乡的存在,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将天上百合送给他我为什么要说那么一句话,他不知道他没有所有人类当有的深切长久的感情,他不知道他与我、与任何杰尔马之外的世界的不同之处。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在他面前吸进黑雾曼陀罗的毒气后,他问我‘没事吗’。

我是一个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士兵,我的身体百毒不侵甚至对毒素产生依赖,他却在我展示这样的战斗杀戮能力之后问我‘没事吗’。

他问这么我,伊治这么问我,文斯莫克·伊治这么问我。

你不知道,山治,这对我的冲击就好像有一天你会面对一个重伤者见死不救一样——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妈妈服的药对且仅对你一人产生了作用,这是毋庸置疑的,因此我是否可以相信这并不是出于他原有的‘人性’,而是由后天的际遇所塑造?或者说,是由于我有尝试做出的努力?

这是很大的可能性。我其实是很怀有希望的。父亲的一大失误就是没在意识到无法消除我的感情和记忆的第一时间将我抹杀或者驱逐。既然是有可能的,那么——我是打算像个反派一样的,去干预他这个最完美的长子了。

他们所做过的事情当然是无法弥补的,譬如对你。但是如果能让他们有所好转,能更像一个人类,这样是不是会好一些?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不,权当我没说过。你是不可能这么想的。你应当巴不得他们消失的才对。这只是我自己自私的想法,与你无关的。

快高长大

零玖”


“山治:

抱歉,如果某一天你会看到这些信的话,请你不要怪我一直在说着自己的事,我果然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倾诉方式了。

大约前几个月,伊治成年了。父亲做了两件事:第一,将我们分成我和他、尼治和勇治两队分别执行家族任务;第二,对他进行二次改造。改造的日子就是他生日当天,算是父亲给他的成人礼。伊治本人极其满意,尼治和勇治当然是满怀欣喜地跟着去,父亲也在场,但我推脱未去。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他改造之后的样子,一点也不想接受他要接受这场改造的事实——

因为我看到了改造他的设计图。

刚刚说的伊治的改造设计图,终稿我没有看到,但光凭生化实验室里废弃的文件零星拼凑就能看懂父亲想干什么。他的科技能力将会变得更强,强到我怀疑他的肉体能否承受的地步,为了更趋于大规模战争。而对他大脑的改造,则将机械的控制细化到了每一根神经。杰尔马的科技也在不断发展,甚至有不少技术还是我研究的成果。他们将在他的脑中植入电子芯片,可以自动不定时根据关键信息清楚记忆,没有固定的时间间隔,不需要等到体检。可以说如果大规模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信息,第二天他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这件事有多恐怖呢?他改造之后,我们组队执行几次任务,在其中一次搭话中,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在花房中发生的事了。就是我之前告诉过你,说他问我‘没事吗’的那次。他完全不记得,从头到尾,甚至不记得他进过我的花房,我认为他是不可能记得天上百合的事了。但是他却没有因此停止他倾向于人性的行为:在那次任务之后,下了雨,他把他的披风披在我身上给我挡雨。那下子我整个人都惊了,山治。他从来没有接受过无论是作为绅士还是作为亲人的教育,而他竟然也会做出这种行为。我真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想做的事情是上去抱住他,可能哭出来,可能想像妈妈对你给他做便当的喜悦一样,摸他的脸说傻弟弟长大了。但是我做的是把他的披风扯掉丢在了地上,头也不回地上船,路上也没和他再说一句话。

我怎么会不想对他温柔呢?怎么可能呢?他是我的弟弟啊山治,无论如何,无论他是怎样的恶魔怎样的怪物他都是我的弟弟啊,是和我同出的血亲啊。但是如果说我偶尔温柔的举动,给他带来的是更大面积的记忆空白,甚至清除了本可以逃过一劫的微小细节——那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他马上就会忘记,无论是他做的还是我做的,只要是不应该存在的就不会存在。

第三个经过改造要改变的是他的外貌,这是我绝对意料之外,却果然情理之中的事。当然,在杰尔马,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发生会让我感到情理之外了。说是外貌,但事实上只有头发,颜色随着他能力的不断使用会变成红色。世界会议上的人们喜欢说,文斯莫克家的孩子都有着金子一样的头发、大海一样的眼睛,而父亲现在则将金子夺走,只留下和北海一样的汹涌。这样做的意图再明显不过:父亲要在剔除掉他们关于妈妈的记忆之后,把妈妈的最后一处影子从这个船队上抹杀。他需要抹杀过去,而妈妈也是他要抹杀的过去。

我开始留长发。我不知道父亲在体检的时候有没有也对我进行了改造,我会不会像伊治一样头发逐渐变色,但我经不起冒险,我只能坚持不用毒。对于头发的颜色,他们三个当然是不会介怀的,他们甚至会以此作为能力强弱的标志,攀比谁头发全部变色的用时最短。我对这件事有很深的执念。在杰尔马找不到妈妈的照片,但是我知道我长大了,我和妈妈长得很像,我的五官和她相似,我若要装作温柔地笑起来可以和她一样好看。我的金色头发因为遗传自她所以是金子的颜色,我的蓝色眼睛因为遗传自她所以是北海的颜色。妈妈和你都不在这里了,但是我还在。我会作为唯一一个保留着的妈妈的外表的人在这里活着。父亲自然会反对,而且我认为他是什么荒唐理由都可以想得出来的。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妥协,除非他把我的头一道割下来。

我会继续坚持的。无论如何。因为我姓文斯莫克,这是和妈妈、和你一样的姓氏。

健康

姐姐”

 

“山治:

距离上一封信过了一年。不是因为我没有什么时间写这封信,主要原因是我没有什么可写,我还是不知道应该对你写什么。所以我总是一拿起笔就放下。今天我要写的事情当然还是与你无关,但事实上也与你有关。

我发现了杰尔马的军事机密。

我即使是现在写下这些字都仍然清晰地感觉到恐惧和恶心。

我是偶然进入了小时候父亲禁止我们进入的地下室。

更确切地说是因为我在有意识地试图勘察杰尔马的科技秘密。

我看到了的我们不该看的军事机密:杰尔马的士兵们,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类。他们泡在培养液里,由生命设计图制造而成,制造只需要五年,但无论是他们的体格还是记忆,都是已经活了二十多年的模样。

这倒是完美地解决了我关于士兵们面对杰尔马的暴政如何从来都不反抗的疑问。

厨师们和仆人们是否也是这种方式制造出来的我不得而知,这里的人类只有我们。

或者说

我们也能算人类吗?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所记得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了,还是父亲根据生命设计图制作出来的虚假信息,我根本也只是一个从培养液中诞生的人造人。

所以说,山治,文斯莫克·山治,我的第三个弟弟,我亲手放走的弟弟——你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根本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而已?

如果说你不是真实存在的,那我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我不久前还心怀的又是哪里来的希望呢?

我的头发已经长到腰了

抱歉,写不下去了。

拜托了,拜托,我已经足够厌恶自己的人生,请不要让我开始厌恶自己的生命。

你的姐姐

……吗?”

 



 

 

“亲爱的山治:

天哪山治。

山治!

我的天哪!

你知道我是不信仰什么宗教的,学生化学的人是不会信仰宗教的。但是我现在几乎写一个字就想跳起来转一圈,感谢造物主的伟大,振臂高呼,像个邪教狂热分子一样到处传播神祗的福音,说服他们心诚则灵,只要相信便会有希望愿望便会实现。

对不起山治!我真的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我现在笑得完全停不下来,笑着笑着又想哭,写字手也在颤抖,不知五感,阴晴无常,大脑运作不能,光是这几行字就花去了我近一个小时来写好。

我前几天和伊治作为军事强国杰尔马的代表,一起出席了世界政府召开的紧急军事会议。上一次这事的时候我才两三岁,是因佩尔监狱的海贼越狱事件。这一次的事件在政府看来与那次同等严重,因为是同等地位的政府司法中枢权威受到挑战。

山治——你猜猜是什么事件?答案是草帽海贼团攻破了司法岛ENIES LOBBY,挑衅侮辱政府,在屠魔令的追击下仍全身而退,全船成员都是极其恶劣的不法暴徒,全部被政府以重金悬赏。

山治——你猜猜被悬赏的人里有谁?

答案是你嘛,山治。

他们,政府的人,不知道你的姓氏不知道你的家族不知道你的国属,只听所有人叫你山治就将单名一个山治印在了通缉令上,你应当高兴吧?虽然你的名字也来源于这个家,但至少你不被与文斯莫克绑在一起了。你应当高兴吧?

还有人再给你造成不快、伤害你吗?我想应当没有了吧。做海盗、还是和世界政府正面宣战的海盗,这是强不来的事,你在做只能说明这当真是你想做的。攻打司法岛这种事,怎么说都还是太过分啦。但是干得漂亮!我喜欢!嘿,对那帮养尊处优的家伙,就是要这样出一口恶气。其实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只要不要太危险。你是为了被政府抓走的同伴而去战斗的,这多好呀。大海这么广阔,你已经遇到了你愿意为之牺牲的同伴,他们会关心你,在这片大海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你们能够相依为命,这是多好的一件事,把全世界所有宗教的所有神祗都参拜一遍也不能表大我对这个大千世界的感激,即使它害你出生在了文斯莫克,我也感激它给了你这样一个现在。

七千七百万!这是七千七百万的悬赏通缉令啊。你完全没有经历科技改造,也没有关于你的恶魔果实能力的报道,单凭血肉之躯怎么变得这么强了呢?近身格斗,这是在杰尔马绝对没有学过的东西,你凭借自己的努力,竟然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啊?这些年来你都经历了什么呢?你遇到了什么人?你交到了什么朋友?为什么去做了海盗呀?你是海贼船上的厨师吗?你们船上的两个女生都漂亮得要命,你已经进入甚至过了青春期啦——有喜欢的女孩子吗?啊或者男孩子也可以,姐姐可是很开明的。

你今年已经十九岁了,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容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豆丁。你没有被拍到正常的照片,我还有些小失望呢,你现在应当长得非常帅气了吧?你和伊治他们是——血缘上的——兄弟,还是应该长得像的,伊治现在二十一岁,他还是长得很标致的一个人,你肯定比他更帅气吧!

天哪,我有太多太多话想问你了,想见到你,非常地想。想得几乎要马上就偷去船队的控制室,直接开到你身边。噢,我并不会航海,而且你应当不愿意见到G66的船,那么我可以从海里游泳过去吗?不,我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下水就糟了。况且船队现在在新世界,要做到徒手攀登红土大陆这种事可能还是有点困难。

我要去剪头发了,山治,也可以使用能力了(之前一直不用,体内可能还有毒素积压来着),头发变色也无所谓了,因为有你还在,我的头发已经变色了不少,你是唯一一个真真正正没有受到污染的金子和大海,你是真真正正的妈妈的样子,我这样的假冒伪劣就不来充数了。

我以前是不笑的,不在杰尔马表露情感。一是为了不给伊治他们的大脑制造清除记忆的机会,二是因为在巨大的绝望压迫下几乎无法。但我从今天开始,从现在一边写着一边在笑着的样子开始,继续对任何人都微笑下去。一想到你活得这么幸福,这么开心,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有什么脸色可摆的?我可不希望哪天我们真的见面的时候,你被我以前那样的扑克脸吓跑,毕竟你们船上有这么优秀美丽的女孩子,肯定不会喜欢一个黑着脸的老古板姐姐嘛!

哪天我们真的见面的时候。

我是非常希望见到你的,但是我更加地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永永远远。从玛丽乔亚回来的时候,伊治表露出对你极度的厌恶,这我是惊讶的,因为我一直当他们只是觉得欺负你有趣而不是真的厌恶,但伊治的憎恨表现何其真切。他们不懂得任何美好的感情,却对恨意和鄙弃信手拈来。我几乎打一个寒战,伊治他极冷漠地说,根本没有人希望你活着。

这样的地方,有这样的人的这样的地方,你永远不可以回来,也永远不可以见到我们任何一个人。与你在杰尔马的童年有关的一切都是罪恶、阴霾的,包括我。无论我曾经是否给你带来了什么改变,我对你的处境袖手旁观是事实,我始终与他们都是一路货色,我双手沾满鲜血,是你的心理阴影的其中一份子。

我是不是曾经说我会宁愿看你痛苦也不要让自己这么孤独?我果然还是高估自己了。我毕竟还是妈妈的孩子。到现在,我能有更多自主权力的现在,要看着你痛苦,那是不可能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能。

我想这么说:‘我爱妈妈,因为她赐予我生命,因为她首先爱我,在任何一切之前;我爱父亲,因为他养育我,给予我力量和权位,因为他让我得以存活。我爱他们每一个,伊治、尼治、勇治,因为他们是妈妈的孩子,是我的血亲。但我爱你,山治,因为你是你。’但事实并非如此。我通过你的存在来证明我的存在,我通过对你的爱来证明我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这种爱,无论怎样也都还是自私的吧。你并不需要它,需要它的是我。

我希望我不是最爱你的人,我希望有人能更爱你,譬如你船上的伙伴,因为他们才可以真真切切彻彻底底地因为你是你而爱你,胜于我包含自私的情感,胜于我糟糕脆弱的情感。

山治,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这十一年间经历了什么,也未曾参与你的人生,但能看到你活着,有了爱你的人,活得自由,活得开心,不再需要我多余的存在,永远离开了杰尔马这个地狱,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姐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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