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北海的花(九)下

原作:海贼王

同人作者:竹子

CP:伊治×零玖,零玖×山治

BGM:Max Richter-On the nature of Daylight

捏造剧情,少女感强,私设极重,罗里吧嗦。建议配合(六)~(八)食用。


“山治:

现在是晚上。新世界的气候真是糟糕,这下子我反正是什么都认不出了,天上也没有星星,漆黑一片。

上次之后有过去差不多两年了,你没有再在报纸上出现。你的草帽船长倒是之前出现了一回,连着大闹净了剩下两个政府机关,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这么一来世界政府真真是颜面无存了。不过那之后,连他也没有动静了。好多地方,譬如说尼治他们之间,就在传说你们已经死了。但我觉得没什么可能,一是我自己不肯信吧,二是犯下这么多大事儿的海盗,海军若是抓着了不可能不大肆宣扬,又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被什么大人物团灭得没有一点儿风声。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是不是与世隔绝?你可知道世界正在发生的动荡?光以同你们一期的极恶世代来讲,他们就在新世界干出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顶上之战后,海军内部也是动荡不安,给我们的地下生意造成了诸多麻烦。 

父亲当然是还一心想着复兴杰尔马,全不顾这世界政治的变局趋势。他似乎对世界政府加盟国这一身份完全失去了兴趣,打算投靠新世界的地下势力,那就是说,他决定同四皇大妈联手。大妈对我们的科技感兴趣,父亲需要她的影响力。当然,他说的联手,事实上就是加入她的麾下。我是不明白父亲为何要以杰尔马的整个底牌为赌注去干这样一件事,但无论怎样我只能算是一颗棋子,与伊治他们无异,常常表面上的讨论时政,我的意见当然是无足轻重的。

加入四皇大妈麾下的唯一方式是联姻。

上两周早餐所有人都在的时候,父亲宣布决定是让我嫁过去。伊治他们看起来反而比我还要惊讶。

真好笑,这么多年来我都是浑浑噩噩地过,总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不留神竟然就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以前学历史就常学到过,国家之间平定战争要用联姻,倒是没想到过我会扯上这种事。其实如果说是对一个国家好的话,最应该负责联姻的是勇治。他的战斗力在我们四人中最弱,他也没有战略思维,对一个国家来说价值比我的要小。

但如果说是对杰尔马好的话,那必定送去联姻的就是我。我差不多早就是父亲的眼中钉,从我将你放走开始就是。虽说事实上他也不想要你继续存在,但这并不代表他希望由自己的孩子来背叛他。至少他是发现,我是你之外他其二的失败作。毕竟将一个已经成长完全的生命体完全抹杀情感是难以实现的事,他能做到的只是增强我的体格,让我获得恶魔果实能力而已,他没办法像控制伊治、尼治、勇治的感情一样控制我的感情,就像他没法像控制我一样控制你。我方方面面都是四人中最优异的一个反而是他所最忌惮的。他忌惮我对他的蓝图的威胁,是他的棋盘里唯一一颗无法控制的棋子,是唯一一个残留感情的杰尔马士兵。我太灵光,最早发现杰尔马真实历史、人造军队真相的隐患——我不知道这些他是否清楚,如果他知道了必定会更坚定将我送走的想法。我对他的另三个儿子会产生影响,这是当然的,而他冒不起这个风险。去四皇家结婚,这是父亲的决定,我不可逆转的未来,我无法逃跑或者无处可逃。

这会儿,我的心情其实是很矛盾的。我一直以来首先是渴望离开杰尔马,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而如果去到大妈家,一是他们不会把我当枪使,二是我会生活在真真正正的人类当中。我是会为此感到高兴的,并且我也一直说服自己要为此感到高兴。但事实上我并不高兴,因为我如果被送走了,那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先前所希望能做的改变,就真的做不到了,母亲就真的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了。

因此我决定孤注一掷。那天早餐过后,我跟父亲请假,要我和伊治都不去训练一早上。父亲答应,也提了个代价是那之后组队换成我和勇治、伊治和尼治。说来有趣,我和父亲的这整个对话过程堪比外交场上的斗智斗勇,各自都在挖着对方的潜台词,也放着自己的话中话。父亲知道我想做什么,他不反对,甚至纵容我,因为他对伊治脑中埋的清洗机关有足够的自信,他认为我说的越多他删的越多。而换组队这种举措,是因为他抬举我的诡计,他觉得我能通过行为影响到伊治的心智。尽管我在杰尔马的时日无多,婚礼也是一时半会办不了,我和他的宝贝王储独处的时候少一天是一天。

而我这边呢?所谓孤注一掷的意思,就是孤注一掷。如果我今天能起决定性的作用,那么也不少我嫁走前那个把月。如果我今天的努力是徒劳无功,那么接下去的这点日子也毫无意义。

和父亲说完后我马上就去找了伊治,几乎是决定把所有事都抖出来了,我带他去看地下室,我跟他翻脸,把什么难听的话全说了,那每一句都能半晌就从他脑中被删掉的敏感辞全说了。我所认为的是,地下室的事情可以对他造成极大的震撼,或者说使他怀疑自己的生命,这种巨大规模的思考无法像从前的几个短念头一样轻易删光。

然而我果然还是低估了父亲。父亲毕竟是能与那个贝加班克共同进行研究的人,心思缜密或者说计划周全是超乎我的意料。对于要抹杀干净杰尔马的情感这种事,不可能单凭改造就了事。我似乎从前完全没有意识到,在我们从小长大的过程中父亲所灌输的价值观,我不认可我便不听,但伊治他们是全盘接收的。而这所带来的结果便是,我带伊治来到地下室看了那些人造士兵,他唯一的感觉是‘真厉害,原来血统因子可以这么用啊’。

这是他的原话。我写到这里都快笑出来了,我自以为做的这些努力就得来的这样结果,还什么孤注一掷呢,我真是对自己有着莫名的自信啊。光到这里,跟父亲这场赌局就已经是输了个精光了。

结果,过了不到几秒,又重新出现了点儿破转机。怎么说呢,就是我之前一直认定伊治已经完全忘记了的,我成人礼上送他的天上百合,他还留着,放在他书柜的最顶层。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去实验室让人给做了什么加工之类,花还是我送他时的样子,活生生的。他不应该留着这朵花的。成人礼我说的那句话,他肯定是不记得了,即使他记得花是我送的,他也不应该留着,他应该把它当成垃圾扔掉,他不应该留着这种没用的东西。结果他留着,还说什么他喜欢白色。

扯淡。他根本就不喜欢白色。他根本就不应该喜欢任何东西。

为什么是伊治?我现在倒开始问自己这个问题了。我曾经说,比起说我选择了他,事实上是他选择了我,但就现实看来,我可能是选错了。父亲最在意他的这个钦定王,对他的脑子也抓得最细,我想做些什么就最困难。

与伊治相比,尼治、勇治更容易产生情感,因为他们的思想不如他的极度‘正统’,不如他时刻受父亲关注。伊治无比清晰地理解‘爱’是不对的,因此偶尔产生了感情也会视为错觉,强迫自己忽视;但尼治勇治不同,有时产生了朦胧的感情,他们也并不清楚这是不应该的,因而他们会能够更轻易地表达出来。这两天,父亲宣布了换组队的事情,他们三个本来是没什么反应的,我料想他们也应该没什么反应。然而,我后来从勇治口中得知,那天早餐之后尼治就去找了勇治,说要他保护我,任务中不能让我受伤。勇治自己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还开玩笑说让我可不要扯他后腿。怎么说好呢?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魔幻了,既违和又突兀,我始终无法相信。他们不应该有关于谁保护谁的概念,不应该觉得这理所当然,更不应该对这种事开玩笑。我企图在伊治身上造成的改变,在尼治和勇治身上达到了效果。这应该让我感到高兴吧?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不知道剩下那么几天,我就会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他们今后若是敢想念我,这一想法马上就会消失。久而久之,甚至他们忘记我的存在都有可能。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是伊治?我现在想到了新的理由。我从前以为我选择他是因为在他身上可能性最大,但事实上是因为在他身上的可能性最小。他是父亲的一切希望和我的一切绝望的杂糅,他是父亲即使让位后也能绝对贯彻无情的那个底牌。如果我从他身上无功而返,那么我即使能改变——在此且可以说‘策反’——尼治和勇治,那也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说,跟父亲的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获胜的希望,却又常常会出现一些虚假的骗局来欺骗我,使我脑子里头的弦一会儿往这头扯又往那头扯,永远崩得紧,就是不知道哪天断,让我也永远紧张得像个傻子,也真的像傻子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下一封信给你的时候,我应该就已经在大妈那头了。不知道她的国家里有没有花房,有没有邮筒。

平安无事

零玖”


“山治:

又见面了。看来老天爷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人开玩笑了。

只是过了一天而已,我上一封信的假设就全部推翻了。我不用去联姻了——或者说是不用我去联姻了。

你猜为什么?因为今天早上的报纸头条,“肥皂泡群岛:草帽一伙完全复活”。记者拍到了你的侧脸,金色的头发,还笑着,还长了胡子。

上一次看到你的消息,我是非常的高兴。这一次,我当然还是有所庆幸的,庆幸你多少还活着。但是你的消息让父亲马上改变了他的主意,他权衡一下,他认为要我与你相比,还是存在一定的实用价值的。当然,过了这么多年,你都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他始终还是把你定义为当年那个废物。或者说,他也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改变,因为你无论怎么改变都不会对他有价值,给杰尔马派上用场。原本是这样的,但是这一次,送去联姻,那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当活祭品使,即使被作为人质也丝毫没有威慑力的人。和他的三个儿子相比,那是我;和我相比,那是你。

我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痛恨我的无能为力。你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在好好地冒险吧?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们尚有一面红土大陆相隔,我有多希望我们的距离能更远更远一点,你能够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附近。我有多希望我能在这件事上起到任何作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干着急,紧张得快要握断手上的笔。一天前我还在多么绝望着不想就此远离放弃,现在我只剩绝望着想父亲能够再多忌惮我一些,再多憎恨我一些,选择让我去联姻而不顾你的存在。

大妈若要举办什么婚礼,那就是在最近的茶会上。政治联姻不需要等双方培养感情,只需要良辰吉日。偏偏报道里说你们已经沉去鱼人岛,偏偏鱼人岛就是大妈划定的地盘。我是不清楚他们有没有什么能耐,会不会这么快就把你找来,但是他们已经在计划很多事情。比如……

不,父亲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他当然不希望我有任何机会从中作梗。

……

不,山治,我真的是太糟糕了。即使能料到这对你来说是多么大的痛苦,我竟然还是存着幻想能够见你一面。我甚至想说服自己,说没关系,等你回来了,我再像十三年前那样将你放走就好。我难道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吗?这可是与四皇大妈家的联姻,我哪有这样的能耐呢?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想办法送你走,但我所担心的是,即使我搭上命也没法保护得了你啊。

不要回头。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他们拿什么要挟你,都不要回头。你回来了,就再也走不掉了。流着我们这样的血液,请你至少冷血无情这一回吧。

……

零玖”

 

“一封短信

看来有的时候祈祷还是没用的嘛。我希望他们没对你做什么糟糕的事,因为我觉得要把你关起来扣起来这种事父亲都是做得出来的。他准备了手铐,大妈给他的。他没让我接触到。他应该是知道我有什么心眼。他本来是想把它交给伊治让他来给你的,但是这会儿伊治和尼治都不在船队里,去执行他们合作的第一次任务了,你应当会来得比他们早,所以父亲就把手铐给了勇治。我倒还有点庆幸,你从以前开始就是跟伊治问题最大。我也不知道他一直来看起来这么讨厌你的话,会不会拿着手铐要挟你做什么。我看来最多只能想办法从勇治那里掉包一下。

自从父亲收到大妈那边关于已经接到了你的消息勇治就吵个不停,说要开船去找你。父亲拗不过他,或者说刚好自己也开心,所以正在准备船让我跟着一起去。

如果你回来了,说明是有把柄在。我没法放走你。你们船曾经闯进司法岛去救伙伴,那么我可以寄希望于他们吧?他们是肯定会来救你的吧?

勇治在催。我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些什么。”

 

 

 

“山治:

你刚刚走。

我们刚刚经历完一场死战。船队刚刚驶离万国的海域。我中了些枪,但血已经没有在流了,也不怎么痛了,就是这怪物般的身体。

我刚刚回到花房里,刚刚离开你,马上又开始想你了。

你只在这里待了两天,但还真的是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虽然是逢场作戏,但我居然能看得到你结婚了,不知道妈妈如果能看到她是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你种不种花,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北海的夏岛秋英,我今天一早把它做了襟花别给你,它的意蕴是永远快乐。

我刚刚和伊治大吵完一架。他其实是什么都知道的,他知道小时候那次我放走你,他知道我看到你的悬赏令就高兴极了,他知道我从一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就开始计划怎样帮着你走,他知道我事事都向着你,他甚至问我到底什么是爱。但是就止于此了,所有的一切到这里就停止了。他知道你‘软弱’的和他们不一样,也知道我跟他们不一样,但他却不会去思考为什么不一样,或者说这不一样是好是不好。他不在乎,他想到的是如何把这些不一样给排除出去,因为他认为这些是不对的,他于是就开始憎恨你,憎恨我,为了排遣在他脑中那种挥之不去莫名其妙的,在真实的世界面前的无力感。他不是没有情,山治,他可清楚对北海诸国的恨,他是没有爱。他是没有心,恨是不需要心的。父亲一直以来只在他身上培养家仇国恨,经久不衰。他于是冷血而利己(杰尔马)主义,他完全不在乎其他的任何事情。包括是刚刚救了我们的你们,他也选择性地视为捣乱,更没有回去援助你们的意思(父亲失神得过分,他的意见是很重要的),因为他将其视为于杰尔马无益。这些我原本都知道,但我都惊讶于他能对你这一个个人,产生的这么极大的负面情绪,我是不知道为什么的。可以说这也算是一个突破口吗?他会对个体产生特殊情绪了?

啊,我又开始思考这些问题了,脑子里又没有你啦。这是好事,因为我不需要再担心你的事了。太好了,你走了,这下真的不要再回头了,永远不要。

永远快乐

零玖”

 

“山治:

好久不见了。足足过了有三年,因为这期间发生的事情都没有什么记录的价值。你们船的消息屡见报端,都是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呢。但是就我们这个偏僻的地方,看起来却是没有任何影响。不过当然,还是会有影响的,你们每一件事都会对世界产生影响,进而我们的生意和发展都会因此有所变化。我仍然和勇治组队,和伊治待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少。但我想即使是依旧和他待在一起,那也没有任何变化。从你的婚礼之后,他几乎是比从前更加的冷漠了,冷漠到了偏执的地步。我似乎也逐渐想要放弃他,或者说想要放弃我一直以来的努力。

当然,又是因为有大事了,我才会来给你写信。

大概半个多月前,父亲在我们用餐时突然地宣布了一件事,说要选下任王,而选择的方式就是决斗,至死方休。原因是杰尔马需要重新能在地下世界站足脚的变革,而这种方式最令人信服。杰尔马从来就没有亲王,历史上从来都没有。虽然我向来也不大相信杰尔马所记载的历史,但是如果是真实的,我想大概就是因为国王的兄弟姐妹都是这样消失在了历史上吧。

但是这个时候这样的决定其实对杰尔马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这是父亲自己在削减培养了多年的强大战力。就算是他觉得我是个威胁,他可以随便想办法把我除掉就好,为什么要把尼治和勇治扯进来?他们俩可是父亲忠实的人形兵器。我可能不会下死手,但伊治这种偏执的死脑经,是有可能因为觉得他们不够强就该死的。这不是亏本吗?对父亲来说。而且说是要决斗,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公平决斗,我甚至耍点阴招都有可能把伊治弄死在场上。要避免这一切,他直接宣布选中伊治继位即可,杰尔马根本没有法律,没有人规定王位要靠公平竞争。综上,我之前是一直不明白父亲这么做的意义的,直到前两天。

前两天在早饭时,尼治和勇治主动弃权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们不可能贪生怕死,父亲从来就没有培养过他们对任何事情感到害怕的情绪。伊治也觉得不对劲,他去质问尼治,我也去问。我想伊治问完之后还是一头雾水的,但我只用看一眼尼治的眼神就懂了。那不是他应该有的眼神,从以前开始他的眼神一直是和伊治一个样的。而那一眼,我却好像是看到了你的眼睛。

你看出我想说什么了吗?父亲选择决斗,目的根本就不是检测战力的强弱,他要检验的是我们四人的真正无情程度。因此,首先被淘汰的便是尼治和勇治。这想必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看起来充满心思的伊治,应当更有产生情感的可能;而另两个看起来直白得不能再明确的儿子,应当才是最保险的无情无义。只可惜,如他一开始所预料的并且也逊于他所计划的,最完美的成功品就只有伊治一人而已。我与他组队时间再长,再如何向他旁敲侧击,他都难以动摇半分。他不会出于少得可怜的亲情而不愿与我决斗,他将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掉我。

是什么造成了尼治和勇治这样的行动,我到现在仍然不解。我从来没有在他们身上做过任何的努力,我一直光是想着要让伊治有所转变。或者,难道正是因为如此,正是因为一切在他们的身上都自然而然地发生着,情感也是要自然而然的萌生才会有意义吗?还是说我的多此一举其实一直都在阻碍伊治自然情感的形成吗?

更奇怪的是,不只是尼治和勇治与伊治不同,他们两人之间也有所不同。就我看来的,尼治是不想我死,勇治则是不想我们之间有人死。这听起来区别不大,但事实上差别大多了。尼治所在意的只有我这一个单一的个体,勇治所在意的则是我们四个人作为姊兄弟的血脉关系。我是不清楚这是不是马后炮,但要现在回想起来,有我同伊治吵架的时候,尼治是向着我,勇治则是会劝架。这是为什么呢?我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而他们两人的区别只有一个常和我待在一起而一个是和伊治了……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说,人类的情感怎么会是这么复杂的东西,难怪父亲想要将它剔除吧?我完全无法解释。我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甚至真的在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我所能看到的结果只有他们所想到的办法:四人中有两人弃权。那么只要我和伊治当中再有一个人弃权,决斗就不成立了,就不会有人死。

但可惜的是他们的努力白费了。

我是不会弃权的。弃权的话那么我就是与杰尔马毫无瓜葛,这事实上是让我前头二十七年已经这样浑浑噩噩度过的人生更加成了一个笑话。伊治更是绝对不可能。从小到大,他几乎是从来没有在对决中堂堂正正地战胜过我,他一直耿耿于怀,这我是知道的。他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想要证明他是最强的那一个,因为他是父亲的儿子,而且并不在意我的生死。他不会弃权。

那么,这场决斗。我有在纠结。

我如果尽全力甚至耍阴招将伊治杀了,这是可能的,那么不出意外我便可以成为杰尔马的王。到那时候,我其实想要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我可以有办法改变这一切。没了顽石一样的伊治,尼治和勇治是有可能逐渐地转变回正常人的,那想必也是妈妈想看到的。

但是我却无法抑制住我冲动的求死心。伊治是会一上来就置我于死地的,照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状况看。那么我只要不抵抗,就可以死。我是很想死的,从多久以前开始就是,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虚无的人生。我一直活着的意义就是要看到你活着,而你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危险和不快;我有着想要转变伊治的愿望,但我和他在这场上下来之后无论什么结果这个愿望都无法达成。

啊,我也是写到这里才突然之间发现的,我要杀了他,或者我要死在他手上了。这个我一直以来头痛得要命的,最麻烦的弟弟。

所以,是哪边呢?你觉得我应该选择哪边呢?山治。噢算了,我想还是不要给你添麻烦比较好,这种与你没有一点关系的问题。

无忧无虑

零玖”

 

“山治:

现在是决斗前一天晚上,我坐在我花房的窗台前面,外面一颗星星都没有,大海也安静得要命。

这是最后一封信了。之前的一共我把其他全部的信拿了出来,一共有二十封,叠起来还是我意料之外的厚,我原本以为我写信频率很低,没想到我每次竟然有这么的话痨。

为什么说是最后一封呢?因为我在上一封信里最后留下的问题,这几天我想出答案来了,我决定死。

其实并不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是父亲帮我做出来的。这些天我一次都没有去训练,我在留意任何的蛛丝马迹,想知道在决斗之前杰尔马有什么变化。然后我发现,父亲知道我没打算弃权之后,为了让伊治获胜,可真的是费尽心思。在生化实验室他嘱咐人配好了解毒剂,是根据从前在我身上提取的毒液来配置的。他拿我和伊治的战斗服去研发科提升,回来的时候,性能倒不是说劣化,只是变成了由恶魔果实能力发动的,说是为了与我能力的发挥更加相契合。最后一个——我所发现的最后一个——最绝的,在武器库里多备了海楼石子弹的枪械。整个船队上只有我一个恶魔果实能力者,而知道我是恶魔果实能力者的只有父亲一人。海楼石枪!我是不知道他从哪个黑市搞来的啦,这种东西应该很贵,他可真是下血本了。

我之前不是还疑惑过父亲为什么不直接立伊治为王,不找机会除掉我吗?现在看来我还真的是斗不过他啦,这两个问题原来他都有考虑到了。不能直接下杀手就间接下杀手?尼治和勇治的弃权可能还给他的这个计划助力。他要我死,但是那两人无论谁在场上败退我都不会显得自然,由伊治——一直以来与我不相上下甚至强于我的一个儿子——杀死我,就显得正常许多。

父亲是没法对自己进行情感剥除的,他能做到这种地步,我也是真正的非常地佩服了。他对杰尔马的绝对忠诚和爱,是超乎了我的想象的。我认为他并不会因此后悔,这也是他令人钦佩的一点,一旦认定了某个目标,那么无论做出什么牺牲都必须达成。我至少是做不到这种地步的。

其实这些我都在决斗前知道了,我如果仍然要挣扎那还是有机会的。但我想,如果到了这种程度,真的就没有什么继续努力下去的必要了。我和父亲在打的根本就不是一场能赢的战争。而如果这场战争赢不了的话,我其实还真找不到什么继续在这里苟且活下去的意义了,不如干脆让伊治这样杀了我。如果他会不杀我,那么我活下来就有意义;如果他会杀我,那么我本来活着就已经没意义。我还是有侥幸心理的,希望伊治能在场上幡然醒悟之类的。但是我有什么资格奢望这么天真的剧情真的发生呢?我这些信不去寄给你,留在花房里,如果决斗之后伊治会进花房来他就会看到。但是我凭什么认为他还会踏进这块没有任何意义的地方呢?再者,我凭什么认为他看到了这些信之后会有所改变呢?他可是见到了杰尔马的地下室都不为所动,也将毫不犹豫地杀掉我的人,哪还有什么可能给他造成影响啊。

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这些天来我几乎都是在躲着他,也不知道在躲什么。这个时间我想他们该吃完晚饭了,我把花房的门开着,你说他会不会进来呢?

这一房间的花该怎么办好?我死后没有人会养它们了。

尼治和勇治弃权了,明天的决斗结束后他们会被剥夺王族身份,他们应该能在杰尔马之外好好活下去吧?没有了父亲的掌控之后。

对了,伊治成王以后,去参加世界会议什么的,会不会对那些政治军事一头雾水啊?

杰尔马故岛上的人们怎么样了呢?他们的生活没有什么大困难吧?

最近这几天看到报纸,你们一船人的赏金又大涨了。

嗯……还有什么别的?

我的生命里好像就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人知道自己将死原来会这么平静,真是有趣。

你已经越走越远了,从最开始东海我推走你的那个海岸开始。你肯定可以继续这样走下去,因为你有一个好船长,一群好伙伴,从你结婚那回开始,他们极其在意你能自由自在地抒发自己的情感,而这就是作为一个活着的有心的人最重要的。你圆了我的一个未完的梦想,实现了母亲的一个遗愿——背负着这个姓氏的孩子也能如正常的人类一样成长。在没有你的时候,我的姓氏是同伊治一样的,一个残酷而冷血的姓氏;但有了你,我的姓氏便是同你一样的,一个温柔而伟大的姓氏。

经过蛋糕岛那会儿事,你是绝对不会再回头来了的,我只要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为你祈祷就好,你要继续和他们一起走下去,实现你生命中所有的梦想。我所做的一切,或者说我这么久以来苟活于世的最大愿望,就是你能够摆脱过去,忘记包括我在内的一切阴暗,永远不再需要我,那就是最好的。

我听到脚步声,可能是伊治来了。

我该说的都说完啦,你应当永远不会看到这些信的,也没必要看到,毕竟它们充斥着太多你所讨厌的人的故事。

再见~

永远快乐

姐姐

文斯莫克·零玖”

 





 

(本章完)

 

啊多谢看到这。我这个人因为文笔差,想象力又弱,写的都没什么好内容,但剧情逻辑的严谨性我还是蛮有在考究的。如果是有在看北海的花系列的朋友们,不太麻烦的话还是希望能把八上中下跟着前面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一起看……是在疯狂填坑了,细节也还挺多。因为前面为了假装埋伏笔,写了很多话说一半不明所以的,常常会支离破碎,都在这里有补。还是希望我这破烂儿作品即使再破烂儿也能以较完整的形式出现。

快完结了,再次诚挚的感谢看这破烂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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