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眼睛（中）
原作：海贼王
同人作者：竹子
CP：佩德洛x西西里安 革命友谊向
一切OOC和逻辑错误归我。关于两位王反目的时间和佩德洛与旺达等人的年龄差篡改有，但并不太影响阅读，还望谅解。
“黎明”内涵相关是作者的瞎编乱造。
诺克斯海贼团很快成为新世界的一个新秀，在众多强大海盗之中也成为了极其抢眼的存在。而作为船长的佩德洛赏金也噌噌不断上涨，最后到达了将近4亿贝利。他本来没料到自己会成为赏金犯，但见到通缉令的时候也并不恐慌——大约是一种普遍的犯罪分子心理，赏金越高越是炫耀的资本。
这段时间里，佩德洛去过了不少的岛屿，对新世界的海域也了解一二。他们基本上都是按照传言有历史正文的路线来航行，并不都有所收获，但总的还是拿到了几张普通历史正文的拓本。这途中也陆续有人下船，像是贝克慕斯；到临近他为路标历史正文前往托特兰的航海时，船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佩德洛倒也不伤心，豹子从来都习惯独居，和西西里安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也没能改变他这点。
他没想到能在托特兰再见到加入了大妈海贼团的贝克慕斯，更没想到这里会成为他最后一次航海的噩梦之岛。
他还记得那天他们的船在麦芽糖海里被海蚂蚁嚼了个干净，他和几个船员还一边欢声笑着游到蛋糕岛，上岸时一身都是糖浆。几人换了身当地的衣裳，好不容易穿过诱惑森林来到城堡，准备偷得大妈的历史正文拓本就溜之大吉。佩德洛那时血气方刚心浮气躁，完全看低了四皇的兵力，以至于在佩德洛取得宝物室看守的一只眼睛时，还在沾沾自喜。他和泽波攻入了宝物室，打趴下了在场的所有兵卒，第一次见到两块货真价实的历史正文摆在一起，他们准备盗取历史正文的拓本……他又怎么能料到会有两个将星同时出动呢？
佩德洛和泽波两人被活捉带到大妈面前时，首先见到的便是已经堆好一摞的同伴的尸体，死相恐怖而凄惨。“很能耐嘛，你们这些小偷！”这是佩德洛第一次见到四皇本尊，那种压迫的恐惧他其实是很难忘掉的。“一船的小杂种就剩你们俩活着了，其他都不要命地撞上了我家的孩子，各有各的死法啊！给我拿轮盘来，看看你们俩的运气怎么样！”
泽波在他之前被推上了轮盘。佩德洛跪在地上，眼神呆滞，看着轮盘的指针停在了“100寿命”的那一格，大妈伸出手的手穿过了泽波的身体，一捞全是白而半透明的不明物体。佩德洛相信，泽波最后的回头至今还印在他的眼睛里。他挣开制住他的象棋兵，发疯似的冲到倒地的泽波身前，扑通一声跌了下去。他们离开象岛时，泽波的弟弟还只是一只小白熊。他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如果自己再强一点，再强一点……
“只有30年啊，啧啧，真是个短命鬼。”大妈阻止了朝佩德洛跑去的象棋兵，看着手里那团东西，不满地咂嘴，“也费事再转一轮了。剩下的70年就从你身上拿吧，豹人！”
佩德洛站起身来，他的一身衣服早已破破烂烂沾满血污，腿也被打折了，光是立着都已经很困难。历史正文没有拿到，这是他的失误；没有保护好一同前来的同伴，这是他的过错。他自无颜面对象岛的父老乡亲，但他不能死。他如果现在死去，就毫无意义了。
“恕在下冒昧，掌柜。”有一次，佩德洛问猫蝮蛇掌柜，“为什么您和犬岚公爵的关系会变得这么差呢？”
“喵嗷，你是说那只老臭狗啊，这你就别问了。”猫蝮蛇掌柜眯起眼，不耐烦地挥挥手。“本来我回都不想回来了，眼不见心为净。回来纯粹是为了哥尔·D·罗杰和御殿大人啊喵。那位海盗已经到达拉夫坦路，揭开了世界的破晓，我在这儿就是恭候黎明的到来啊喵。”
“等什么？黎明……”
“这个世界笼罩在迷雾里太久啦喵！”巨大的猫妖吐出几个烟圈，露出一排尖牙，看着不知所谓的佩德洛，“这世界还需要我们的力量。不管是等我们的光月家主公，等下一个哥尔·D·罗杰，等天亮——我们都还不能死。我也好，那老狗也好，你们都一样——”
“不能死。”
不能死，那“世界的黎明”，他势必为此拼上自己的性命。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绝对不能死！
他听见贝克慕斯在哭着为他求情，大妈终于肯为他减去十年。六十年么，还是悬啊。“他伤了蛋蛋的一只眼睛……这可是重罪！六十年没得少！”
眼睛。不就是一只眼睛吗？给你便是。
他抬起左手，伸出了他的尖爪，轻轻放在左眼上。突然发力，爪子深深嵌进皮肤，五指收紧，企图将那一个球体生生挖出来。耳朵里是嗡嗡的声音和几个象棋兵惊呼的声音。他其实并不害怕痛，甚至都开始关注其他比如眼球还挺软，眼睛里的血真是非常粘稠，自己的爪子原来这么锋利。他将手掌收成拳头再从左眼移开时，他脸上棕黄色的皮毛已经全成了猩红色。
他这时竟突然想起他出航那天晚上西西里安的话来了。“我才发现，你的眼睛很亮。”他从来没有问过西西里安是否记得他们小时候在草原上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西西里安却说出了与近二十年前毫无二致的话。不管他有没有曾与自己相见，每次再看着他的眼睛，都还是会想要告诉他这样一声么？世界突然变窄了一半，他还难以适应，勉强用右眼看清了自己刚刚挖出的血肉模糊的眼球。棕黄色的虹膜，是的，和他小时候第一次端详时一个样，他自己从来看不出什么特别。
“这样呢？能再减掉多少年呢？”他强忍住剧痛，抬起头，故作轻松地看进大妈嘲讽的眼睛。
大妈勾起嘴角，看戏似的瞪着佩德洛。“还挺有男子气概的嘛，这么执着！那就50年，成交——给我好好活着吧！”
他们最后把遍体鳞伤的他丢在了一艘小木船上，送他过麦芽糖海域后，就任他漂流。他在疼痛中昏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还是在茫茫的大海的一叶扁舟上。他有气无力地从夹克里层掏出西西里安的那张生命卡，对着阳光看，纸片完好无损，西西里安在象岛上可活得好好的。真是不好意思，他想，我是没死成，但你关心的眼睛反倒没了。
他挣扎着起来，拆了木船的一条沿作桨，也管不上身体的疲惫和疼痛，顺着生命卡的方向就划。生命卡其实是特没有用的东西吧，单告诉你方向，全不知道路程，多少人会死在半途。佩德洛已经没有心思想了，他只知道划，一个劲地划，累了就歇饿了就抓鱼生吃。当然，大海没有那么温柔将他就此送回家。若不是最后遇上了一艘好心的客船愿意送他一路，他迟早不是葬身于海王类口中就是死在诡辩多端的海流里。
他乘着吊桥回到了象背上，那天和巴利艾达一起值班的正巧还有一个他熟悉的人。两人都看见了他，他便放松了，登时两腿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上。他最后的记忆是旺达惊慌地喊着他的名字朝他跑来，跑得那顶火枪队的帽子都掉在地上也没去捡。
他再醒来，就已经是在医疗室里了。他想要起来时，还两眼发白——不，现在只剩一眼发白了。
旺达正坐在他病床旁边，见他醒了，赶紧站起身走过来。佩德洛看到她眉头紧皱，脸上有流过眼泪的痕迹。“真是……没想到你会这样子回来。过了这么久，我们都以为……”
“旺达？你加入火枪队了？”佩德洛突然问道。旺达一愣，看了看她自己的衣服。她穿的正是和西西里安一样的火枪队标配，蓝色的披肩和或黑或白的羽礼帽。“对了……这里是鲸鱼森林？这是晚上吧，你不困吗？”
“噢，佩德洛。你在海外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呢。”旺达叹了口气，帮佩德洛把枕头垫高直起身子来，给他倒了一杯开水。
旺达和加洛特都加入了火枪队，加洛特是那一届里最年轻的成员。她们两人都担任了佩德洛走后才出现的新职位：王之鸟，跟随在两位王的左右，是不分昼夜、来往于草原和森林的役者。特丽丝坦加入了国医的护士班，很快成为了山羊医生的得力助手。那些崇拜过西西里安和佩德洛的年轻人，没有随佩德洛出海的多半都加入了军队，火枪队和侠客团的战力基本是旗鼓相当。但双方都完全没有敌对的意思，两边的王也没有阻止过他们的交往。“公爵大人和掌柜都认为，私仇是他们两人的，与国民无关呀。所以有时候火枪队的宴会，不但整个侠客团会受到邀请，只要公爵大人不在，都会多备着一大份千层面。”旺达是这样告诉佩德洛的。
佩德洛住院的这几天，有许多以前的熟人都来探望他，包括几个已故同伴的亲人。佩德洛本不敢见到他们，但他们竟完全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出海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与你无关；战死了也是他们自己的责任，与你无关。”毛皮族都是天生的战士，比不上和之国武士的视死如归，但他们向来看重人为自己意愿的付出，并担得起后果。
但人死了，就是死了吧。佩德洛事实上还是很压抑。尽管旺达不愿意告诉他，但他也已经听说：贝波才不到十岁，就追随大哥的步伐独自出海*，殊不知他的哥哥已经死了。佩德洛其实还庆幸贝波走了，不然他要如何亲口告诉他这个事实？
西西里安是在该来的其他所有人都来完了才来到。他趁着护士出去换药的档口，从窗户翻了进来，把佩德洛吓醒，差点没抄起一把椅子就丢过去。
“鬼鬼祟祟你做贼啊！”佩德洛小声地碎了一口。
西西里安把手指贴在嘴唇上，大声地吁了一口：“这不是怕吵醒你们吗！白天这边还在睡觉呢！”你也知道我在睡觉。佩德洛翻了个白眼。
来人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病床上，瞪着佩德洛。“我听旺达说了，你回来的时候穿的是托特兰的衣服。组个海贼团玩玩没有人阻止你，但冒冒失失地跑到四皇的地盘上去？泽波他们——哎，不说了。算你命不该绝吧。”
“你这只罗里吧嗦的狮子。”佩德洛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可气的是西西里安说的没一句错。“……生命卡原来还是管点用，我靠着它回的来。”他捏起旺达帮他放在了床头柜上的那张被他揉皱了的纸片，递还给西西里安。
西西里安愣了一下，摇摇头，把他的手推了回去。“先别还了，保不准它什么时候还有用呢。”
“我不会再出去了。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哟，你有啊，看不出来啊。”
两人互相瞪着。
突然，西西里安猛地凑近，两人的脸几乎面对面贴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佩德洛的双——单眼。
“哦，这个。我还以为你要嘎鲁秋呢。”佩德洛扭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伸出手，拨乱自己的头发，遮住了他被绷带缠着的左眼。“自己挖的。从大妈手里换了我一命——虽然一开始也是自己作，先瞎了人爱将一眼。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了也要留眼睛吧，你说那叫什么，亮，是吧……”
没有征兆地，西西里安整个人扑在了佩德洛身上，让他吓得住了口。他的双臂绕过他的肩头紧紧扣住了他的脖子，他红色的鬃毛蹭着他的脸——这大概是一个拥抱的样子。佩德洛从来没和西西里安抱过，出于两人莫名其妙的倔强，不想干这矫情事。
“不，幸好你脑子转过来弯。你活着——太好了。”西西里安的声音竟然有了哽咽声，细微到听不出，但猫科动物的耳朵向来灵敏。“你的眼睛，就是因为你活着，才会亮。”
佩德洛后来才听旺达说，在他通缉令没更新、报纸没消息的那段失联时间，西西里安晚晚爬到鲸鱼森林的树冠上睡觉；明明自己并不擅长爬树，还摔下来几次，被侠客团的人捡了去。佩德洛基本上算是他的第一个交心朋友，也是他的亲眷死光后的第一个依靠。西西里安似乎是很怕佩德洛死掉的。
他们并不善于煽情，因此那个拥抱之后，他们草草地客套了几句，也就差不多十八点了。西西里安东倒西歪地从门口走出去准备回右腹据点，还迎面撞上了端着一托盘的药进来的特丽丝坦，把人小松鼠吓得不轻。
佩德洛的伤痊愈得不快，但在旺达和特丽丝坦的强烈反对下，他还是不久就出院了。他得知，隔壁火枪队早早选好了三个火枪手和队长西西里安——佩德洛毫不意外——但侠客团团长的位置一直空着。他本以为是猫蝮蛇掌柜无意选团长，但听黑巴克说，他才知道，是所有人一致强烈要求把团长给出海未归的佩德洛留着。
“你们怎么就知道我没死了呢？”佩德洛问黑巴克。
“不知道啊。”黑巴克艰难地从他的一大串香蕉里抬起头，看着愣神愣得厉害的佩德洛。“只是没人想要你以外的团长。要是你死了，侠客团就别要团长了吧，哈哈！大伙都觉得没啥！”
他回归的那一天，团员们为他准备了一个热闹至极的派对，篝火照亮了森林的夜空。
于是在猫蝮蛇掌柜宣布由佩德洛任侠客团的现任，也是第一任团长时，莫克莫公国的人们才突然想起“狮豹二人组”，这个已经被遗忘了好几年的称号；而这两个年青人从到处乱窜的小猫，变成少年们追捧的圈地头儿，现在成了侠客团和火枪队的首领，令人安心的强大战士，各自平分半个象背的秋色，始终在一起。
在两人成了军队首领后，事务变得比以前还要繁重得多。再见面，又是过了几年之后了。那已经到了是载入了莫克莫公国史册的，四皇凯多入侵战争。
（未完待续）
*来自卷84SB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