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艳鬼谈

真的是!太好看了!(嚎啕大哭)简直想抱起阿锦大吸一口。写得太妙了。感觉像是赐了我的小破烂设定一条命。你喜欢真的太好啦!!!(啵叽啾咪

锦岛澜川:

 


 刀客惊醒过来,黑夜未央,床头坐着一个女的。他几乎自以为在做梦,起身摸进枕下,提刀横上她喉眼,眨眼牵起半圈红线。她并不害怕,反而嗬嗬发笑,面带讥诮,浓密的睫毛下存着两眼崖渊。三代鬼彻蓦然一烫,割破刀客手掌,从他引起的臂下滑脱。刀客眼眨也不眨,伸去手捏她咽喉,目有恶光,逼来如刀。和道与雪走不在,想必是受她窃取。一切胆敢渎刀者都活该极了,必须要过来领死。她仍然面无惧色,几乎温柔,软了骨头偎依过来。此时窗外惊雷闪过,雨如瓢泼,电光反复照白她施妆芙蓉面。只见她拆去一袖,裸露出敷雪肌肤,糟红纹绣如曼陀罗般紧绞肩上,唇上涂血一样殷红的胭脂,乱蓬蓬的黑发披散下来遮住两只眼,宛若艳鬼再世。他环指一紧,她喉管被胁住,呼吸急切失微,笑容却愈发妖冶,不可一世。这时漏夜子时早过,正是中元鬼节,她一笑便鬼门洞开,怨嗔痴都衔在那红唇之间。


 


 刀客却不知晓这些,纵然知道也要嗤之以鼻。他将她推在地上,俯身拾起初收服的妖刀,一个斜挑复又制住她。她并不安分,转眼间就流了一地的血,月光下照得发黑。“我竟不够吓人么?”她似乎不懂得怕死,只是骇人地笑,冷冷清清地问。“我的刀呢。事先交出来便叫你好死。”他不听她的疯话,只是逼问。她听了此言,便收敛了神色,很无聊地站起身来整饬容裳。鬼彻的刀尖自她颌下划到胸脯,留下一道锋利的刀痕,鲜血淋漓,她也似乎不放在心上。“你真的很没有意思,我不愿意要你的命了。还有,我不喜欢穿衣服,你莫要再白费心思了。”末了她这么说,随即癲然一笑,摇身而消,地上只留有一段砍作碎末的刀穗,风一吹便化作齑粉去了。刀客捉刀追出门去,百寻未果。鬼彻被他袖在腰间,迎风颤动不止。他再回来时,天光熹微,和道雪走已安然卧在他榻上。他伸手去抚,只见雪走刀刃上尚存几缕温热的白发。


 


 天明后刀客出门,馋瘾犯了,四处找酒。昨夜一同吃饭的那名流浪者抱刀坐在馆里,见刀客进来,便冲他笑,邀他共坐片晌。此人是一名云游四海的浪人,自称平生最爱浪踪漂泊,次爱杀人害心,最憎牵连扯拌。他名字极长,说了三五遍刀客也记不下来,索性呼他一声特拉仔,要么称一句浪人兄。见他在此,刀客欣然坐下。浪人唤来店家,要了一桌菜,独独斥退了酸梅饴。刀客干了二两酒,便向浪人说起昨晚闯进他私室来的疯女。浪人煮一壶清咖啡,以小匙搅之,默默听着。听完了,他便一撇匙子,娓娓谈起来。“当家的不知,今日正是人间鬼节。我早知你身怀一口妖刀,却不想三代目仍有这等本事,虽不如鬼哭可沟通鬼神六界,却能跳脱到人间来逞凶。当家的无须挂心,三代目杀了所有自恃其主之人,却竟不要你的性命。说不定她爱上你了呢。那刀穗她既不喜,你就休要再系了。”刀客听到这里不耐烦起来,“你能不能说一点人话?”浪人紧抱自家长刀在怀里,肃然摇摇头:“天机不可与笨蛋泄露。”刀客听了气得笑了,抬手抽出三代鬼彻,瞧之一眼,刀光与眼色争冷。“总之这妖刀顽劣至极,”他冷笑道,“若是她再带坏和道与雪走,我才不管什么几把人鬼相隔,必提刀前去手刃此贼。”“她可不是年幼顽劣,”浪人说,“而是凶残无度。”刀客听了大笑。“那又怎样!”笑完他放声道,归刀入鞘,也不话别,踏雨而去。


 


 后来一天,刀客再次见到艳鬼。那时又是一年中元,他桥上鏖战初毕,酣畅大醉,饮到后半夜才跌跌撞撞回厢房去。撩开门帘,她就坐在床头,一身红袍,脂粉浓艳,黑发却如稻草般干枯,昔年熠熠的眼失去了神采。见到他进来,也没有话。和道照样不知所踪,只有锈尽的雪走,剩一个刀把,搂在她怀里。她抬头看刀客一下,露出两只红眼睛。刀客酒醒大半,上前去,却不知要说什么。“你要寻和道?”她静静地说,“去见鬼哭了。中元可沟通鬼神,当真是大妖刀。虔信她的神通者,今日俱能得见心中所思。”


 


 “那你为何不去?”刀客问她。他站在原地,不动不摇,晦默望着她。腰间的三代鬼彻宁静安泰,刀把凉得像水一样。外面传来女郎的惊叫声。原来明明是盛夏中元,桥上却飞出霜来,吓着了不少觉轻的百姓。


 


 三代鬼彻笑了。她利落站起身来,擦过刀客身边,推开门迎入风雪。


 “你忘了罢?我通不得鬼神。不信鬼哭者,是什么也看不到。”她说。“我就是鬼,我只信自己。”


 


 


  感谢 @竹子 授权我使用她原创的刀拟人人设。希望大家都去看她的画和文字,特别好!这篇是三代鬼彻,以后如果还写刀系列,都是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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